朱瞻基好奇地问了一句。
徐妙容又叹气,道:“你永平姑姑府上的下人,把桃子和石头搞混了,我们府上的下人更出格,干脆把东西给我送丢了。”
“什么东西?”
朱瞻基又问,一旁朱高煦支起了耳朵。徐妙容暗地里观察,只觉,他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心中大致有了数,便道:“不过一些吃的东西罢了。”
话音落,顿了顿,又庆幸道:“还好我叫人在袋子里做了标记,顺着袋子找,应该能找到那些东西。”
哼。
朱高煦又冷哼。他似是有些无语,不指名道姓地说了一句:“至于吗?”
“不至于吗?”
徐妙容反问,又说:“你不心疼钱,不如你做个好人,帮我出钱再买一车?”
“我又不是冤大头!”
朱高煦立马拂袖便走,这回他学聪明了,绝不接茬。想从他这里讹钱,没门!
他气呼呼地走了,徐妙容收回视线,腹诽了一句,你不就是天底下最最最大的冤大头吗?
刚才朱高煦的表现已经佐证了,他并不知道朱月贵让人劫盐一事。可他傻,不代表丘福傻。丘福本来就想抓住她的把柄,听了她那些话,定然会有所行动。
她要的就是,朱月贵自顾不暇。
“王爷,妾身猜,永平要将盐甩出去了。”
二人往宫门口走,徐妙容小声对着朱楹说了一句。
朱楹并不直接回应,他问:“那袋子里,当真做了标记?”
“当真。”
徐妙容点头,再开口,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笑,“其实那天妾身就想说了,找到袋子,就找到了盐。可惜王爷快人一步,妾身琢磨着,找王八比找数字容易,便没说出口。”
那天几个暗卫说到盐丢了,她就想说,她在袋子里做了标记。
因为送盐这事,实在敏感。她多留了一个心眼,为防有人偷了盐或者抢了盐,事情闹大了一发不可收拾,她便叫顾兴来在袋子里手动绣了“防伪内码”。
每一个袋子里,都绣有五个极小的数字。每个袋子里的第一个数字连起来,是一串等差数列。每个袋子里的第二个数字连起来,也是一串等差数列。
五串等差数列,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防伪码”。靠着这些防伪码,她能实现对袋子的追溯。
虽然碍于现实情况,正儿八经追溯起来,颇要费些功夫。可,有总比没有强。
刚才她故意说那番话,便是想借着有心人的嘴告诉朱月贵,你手上的盐,是烫手货。
若劫盐的人是朱高煦,知道袋子做了标记,他一定会把盐留下,只将袋子销毁了事。可劫盐的人是朱月贵,她比朱高煦多长了好几个心眼子。
那装盐的袋子上做了标记,焉知别处没有标记?稳妥起见,朱月贵一定会将盐脱手。
而脱手之后……
她有一个绝好的主意成型,“王爷,不若,咱们帮他们一把吧?”
“如何帮?”
“妾身想,把那些盐,转手再卖出去。”
徐妙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这法子,实在太缺德了。可她为此愧疚吗?不愧疚。
前几日有池无意中曾提到过,李家得了劫来的那批盐,李让便大手一挥,叫人给李家兄弟姐妹都送了些。
她本来还有些肉疼,结果有池说,李让送的,是府上原本没吃完的盐。
当时她就吐槽了一句,这李让,对自家人可真好!
清了陈盐,来了新盐,李家本来美滋滋。可现在,新盐不能用也不敢用了。没了盐,朝廷又不给盐,李家要吃饭,只能去外头买。
她打的主意便是,等李家将盐脱手,她再转一圈,把这批盐,卖回去。
如此,李家得了盐,她得了钱,岂不两全其美?
“都听你的。”
朱楹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无奈笑笑,他并未反对。
“那一车桃子,你欲如何?”
他又问了一句。
徐妙容却犯了难。盐在朱月贵手上,桃子却在她手上。盐的去处已经敲定了,可这桃子的去处,还真不好定下。
看向朱楹,她摇头,“妾身不知道。”
其实是懒得动脑了。
朱楹也知她想推事,并未揭穿她,只道:“那就以进上的名义,送给各家吧。”
“王爷,你。”
徐妙容瞪大了眼睛,想说,你怎么比我还要“坏”。
进上,自然是进给朱棣。朱楹的意思,竟然是将桃子包装一遍,以王府的名义重新送给朱棣和其他人。这不就和商品进保税区,出来以后摇身一变成了进口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