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朱家,的确有为了利益,父子反目成仇的先例。
但,这例子现在有些不合适。
他想劝,都别说了,都冷静一点,朱棣却起了身:“你是不是觉得,为了一个皇位,高燧会不认我这个爹?”
“皇兄心中,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朱楹!”
朱棣这次动了怒,“你莫非以为,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两句,就能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你到底什么居心,你是不是,想将高燧一脚踩入泥尘里,永世不得翻身?”
“想将高燧踩入泥尘里的,分明是他自己。皇兄,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什么赌。”
“赌,若知道你要将皇位传给老大,高燧会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朱棣的眼皮子狠狠地颤了一下。
“你放肆!”
他将台阶上的宫灯拂倒,又说:“我是他爹,他断不会做出狼心狗肺之事!”
“那皇兄不若与臣弟赌一赌。”
朱棣没出声。
许久许久,他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好。”
他说:“我与你赌。”
“朱楹,不是朕与你赌。是我,朱棣,与你赌。”
“我赌,高燧绝不会对我动手。”
“那,臣弟便赌,高燧一定会对皇兄,痛下杀手!”
朱棣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面上忽然没了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朱楹,忽而,开了口:“若你输了,你便永永远远呆在应天城,这一生,不得出门。”
“记住,是你们安王府的所有人,包括徐妙容。”
“好。”
朱楹应了。
他说:“若我赢了,皇兄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并不说,是什么要求。
朱棣也不问。
兄弟两个目光相对,很久很久,朱棣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刚出了殿门,朱橚就没忍住问:“朱楹,你疯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输了,你们便一生都要困在安王府。”
应天城虽然好,可这一生,只能呆在城里,出不去门,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会输。”
朱楹却极为笃定。
他说的云淡风轻,眼神里,也并无半分仓皇。
朱橚便没说话了。
好半天,他“唉”了一声,转过身,想折返殿里,与他那四哥说说话。走了一步,又顿了脚,转回了身,往宫外走。
“咱们老朱家,真是事多。”
“嘿,说来也奇怪,怎么父子相残的戏码,净在我们朱家上演?”
“真可笑,知道天家是什么样,还期盼着温情的存在。温情与天家,可是不相容的。”
一边唠唠叨叨自语着,另一边,他闷头就往前面走。
走了几步,又想起来冯氏,忙踢了身边内侍一脚,“去,同王妃传句话,就说,本王要走了,问她走不走。”
内侍自是去传话了。
朱楹也不追着他的步子,他仍站在殿前等。等了一会儿,便见冯氏出来了。在冯氏后头,是徐妙容。
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笑了一下。
“王爷说了?”
“嗯。”
“没挨打吧?”
“没有。”
“那,便祝王爷,早日成功。”
“不,是祝我们成功。”
“好,那就祝我们成功。我们一定会成功。”
“我们,一定会成功。”
朱楹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又反手,拉过了她的手。两个人并肩,缀着朱橚和冯氏的步子往前走,直至,走至枫叶深处。
直至,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第142章 求你了,赶紧造反吧
“听说了没, 永平公主要被关到凤阳高墙了。”
“早知道了,你消息太不灵通了。昨儿人就被送走了,有人从公主府门前路过, 偷偷瞧了一眼,正好看到,她被人抬着送上了马车。”
“抬着?她被陛下打了?”
“谁知道呢, 听说啊。”
某条小巷子里,一人压低了声音, 与许久不见的朋友分享着最新的瓜。她左顾右盼, 见前后并无人来,方放心地继续往下说:“陛下罚她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七天七夜呢!”
“啊!”
同伴惊讶,“又是罚跪, 又是送到凤阳高墙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竟惹得陛下如此生气?”
“不知道。”
说话之人摊手,诚实道:“皇亲国戚的事,咱们平民百姓, 能知道个啥?左右不过听些风, 知道点皮毛。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