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楹点头,又说:“皇兄还说,打算和兄弟们说,若愿意长住应天,便经商自由。若不愿意,就岁禄减半,并收回三护卫。”
“咱们又没有三护卫。”
徐妙容瞧他,又说:“五哥怎么说?”
她记得,朱橚也进宫了。
“不知道。”
朱楹回他三个字,又意有所指地指着宫里,说了一句:“我走的时候,只剩五哥一人。他们可能,在抱头痛哭吧。”
徐妙容眼神瞬间变得微妙。
她隔着马车帘子看看宫门,又转过头看看朱楹。嘴巴张开了又合上,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你刚刚,是在讲笑话吗?”
好冷。
不过……
想到宫里方才的惊心动魄,想到被人送出宫,连三殿下府都没进,就被送往凤阳高墙的朱高燧,她觉得,或许,他还真没有说错。
朱棣可能真的在哭。
男人嘛,哭吧哭吧不是罪。
在心里为朱棣掬了一把同情泪,她又问:“你说等他反应过来,不会又后悔了不认账吧。”
“君无戏言。”
“他耍赖的时候还……”
本想说一句,还少吗,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
“我忘了一件事!”
她满脸亏大了,我怎么忘了这茬的表情,又道:“我那里,还有一张条。”
“就是……”
“我知道。”
朱楹眉眼带笑,他固然知道,她说的,是卖书任务达成时,朱棣写给她的那张条。
彼时他们在太平门厢试点卖书,最终书全部卖了出去,朱棣欣喜之下,指名道姓,让冤大头帮她报销一应花费。
那个冤大头,他记忆犹新,正是,朱高煦。
朱高煦将该贴补的钱都出了,而她,还是有些不乐意。后来皇兄便说了,他那里,记她一个愿望。她什么时候想提要求了,便去他面前说。
为了防止皇兄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她还逼得皇兄亲手写下了一张字条。
现在那张字条,还在柜子里放着呢。
“我竟然把它拿去压箱底了。早想起来有这玩意,何至于折腾这么一遭。”
自言自语说了一遍,徐妙容又自我宽慰:“不过这回,能把他们姐弟两个送进凤阳高墙,也算大功一件了。今日份功德,加一。”
说完了加一,她又说:“现在这张字条,便是丹书铁券一样的存在了吧。咦,我爹那里,好像就有一份金书铁券。”
“中山王的确有一份金书铁券。”
朱楹接口,顿了顿,又说:“上回……”
他一提到上回,徐妙容就想起来了。
朱棣打进来的时候,大哥徐辉祖,就是靠着这份金书铁券,气得朱棣只能干瞪眼,却不能奈何他半点。
现在嘛……
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些唏嘘。
又想到,那个时候,他跟自己,也是背道而驰,相敬如“冰”的,便打趣了一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王爷想回到过去吗?”
本以为他会说不愿,哪知道,他却说了一句:“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想回到你去曹国公府的那日。我会告诉你,不想去不必去。你的想法,比替我换核桃,更重要。”
那时候的误会,便是因这一趟而起。倘若她没有去,后来,曹国公夫人便不会自以为是,而她夹在其中,凭白受了那些委屈吧?
“是我做的不好。”
他又说了一遍。
目光中有些许遗憾。
“其实那时候,一开始只是想让你说一句对不起。”
所有的矛盾,倒推至开始,都是,他生气,他想要她说一句对不起。但,骄傲如她,从来不肯说。
哪怕她使出那么多手段,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也没有,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少年心性使然,都是不肯低头的。
就这样,渐行渐远。
好在,一切都变好了。岁月终究是温柔的,他们都在改变,褪去最初的锋芒。一切,都来得及。也还好,来得及。
“回去吧。”
他说。
又说:“有池应该等得不耐烦了。”
徐妙容便透过帘子看外面,果然,有池已经百无聊赖,脚尖在地上画圈了。
“回去吧。”
她收回视线,同样说了一句。
前脚回到府上,后脚应天府学的陈教授来了。许久未见陈樵,她还想了一下这个名字。知道对方是来找朱楹的,倒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日,用过早饭,她往徐家去了一回。
徐妙锦早已翘首以待,一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