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绫烟脊背直挺,在幽暗月光下,一袭清辉白裳泛着些许冷意。她轻抚下唇似在思索着什么。
苏纯看得入迷,近来段绫烟越来越喜欢和她贴近,即便在不知觉中被吸了修为,也忍着满身倦意尽力满足她。
她苏纯也没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你来我往的情分自是清楚,总不能只给对方巴掌不给枣,思来想去,脑海中的一些场景竟令她心底升起一股燥热。
安静了许久的小蛇又折返回来,摆动尾巴想找苏纯讨要伤药,蛇信子吐了吐。
“你有药吗,我的血好像止不住了,好奇怪啊,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被魔气入侵,必然流血不止,苏纯擡腿就走,没几步又停下来,扔给它一颗药,面无表情道,“帮我做件事。”
小蛇吞下丹药,果然尾巴不痛了,她欢乐地吐着信子,“这药太灵了,谢谢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白纱帷帐轻摆,一条小蛇蜷曲在床底,随时候命。
好慢啊,苏纯屏气凝神等段绫烟回屋,等得她眼皮上下直打架,段绫烟总算推门而进。
段绫烟脚步很轻,感知又很敏锐,只在门槛外逗留片刻,就转身离去。
躲在屏风内的苏纯一脸懵,她早已用法力隐藏了气息,按理说段绫烟不应该发现自己呀?
每间房隔得很近,她只好耐性站定,听见段绫烟在门口,她又递给小蛇传达讯息,手指了指,作出口型:上。
“苏纯?”
被点名的人心里一咯噔,随后发觉这是试探。
“你在这里吗?我刚在你那边没看到你人。”
段绫烟打量着,知道江家不怀好意,附近也不安全,她担心苏纯一个人睡觉有危险,刚才一直找不到人,她心里慌了几分。
依苏纯的性子不是喜欢瞎逛的类型,她在外头也用神识探查过,并没有生人留下的气息,就算江家要对付她们,也不可能单把苏纯掳走。
说不准,她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胡乱揣测起来——如果江鹤藏有大秘密,正计划杀了她们呢。
焦急的情绪涌上心头,对了,她在她身上留了道神识,段绫烟聚精会神正欲搜寻苏纯的痕迹,突然腿部因外力而收紧。
有东西绕在她腿上,而且在动,段绫烟低头看去,一条细长的三尺青蛇沿着她小腿缓慢向上攀爬,紧紧缠绕着她。
其实,段绫烟不是那么怕鬼,鬼无非就是人形的怨灵,有时鬼还不如活人来得可怖。而魔怪就更不消说,以她功力,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
但,蛇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生物表面滑溜黏腻,曲折无骨,又阴森冷血,常年在地上阴暗爬行。她并不是没信心制服这玩意,但…与生俱来的忌惮心克服起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她麻了,人还在,魂已经走了。
从苏纯的角度来看,段绫烟很冷静,遇事不乱,镇定自若,即便都被蛇缠上了,连叫唤一声都没有,仍像一尊雕塑般傲然屹立。
她失望地想,如果段绫烟能稍微露出害怕的神情,她便能理所应当地开展英雌救美。
苏纯早前都在脑补被蛇吓到的段绫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扑进她怀里,美目含泪,哭泣着求保护的样子。
光是想象这画面就足够令苏纯心动,不,还有机会,她还没找到她,她继续施法遮住气息,足尖轻点,从屏障走出,来到段绫烟身后。
段绫烟眼前飘过一条浅紫色丝带。
烛火明灭间,被指风彻底熄火,屋内霎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段绫烟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中。她的眉眼被丝带掩住,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加快,腿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那蛇似乎是放过了她,耳朵却免不了被蛇身和地面互相摩擦声荼毒。
柔顺如墨的乌发在苏纯指间穿过,她用了些捆绑的方式将丝带紧在段绫烟脑后,拈了个诀,段绫烟被放倒在床头。
段绫烟抿住唇,苏纯也未开口,舔舔唇,隐秘的想法呼之欲出,
她早晓得段绫烟的储物袋方位,那也对她开放。她的手从白衣里滑进,握住一袋子,展露神识,从里面拿出条玄色捆兽绳。
绳索由妖兽皮打磨制成,材质紧实又不粗糙,顾名思义,重要的是捆。
她将乖巧不反抗的她双手缚于头顶,动作间手指掠过她耳朵,熨烫了苏纯的肌肤。
“你方才去哪了…”
苏纯动作一滞,真是不解风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