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内部,抓出好几个入魔徒子,魔人不畏死地向阵法从内部冲撞,导致每条灵脉的屏障也有所松动,元婴期以上内门都在轮班日夜兼顾修补大阵。
丹景坐于殿内,案几上堆着半摞信纸玉简,她手中毛笔落下最后一个字,然后揉着蹙起的眉峰,可见事务繁多,分身乏术。
段绫烟一直恭敬地待在一旁,直至额间被烈阳晒到冒了些汗,适才上前微微躬身。
淡声道:“师尊。”
闻声,见是大徒儿,这张白皙脸庞略透丝粉,想是恢覆得还不错。丹景挥手招呼她坐于身旁蒲团,亲自为她沏了杯清茶。
茶香四溢,段绫烟长腿盘起坐着,同师尊无声品茶。
寡言少语惯不是徒儿原本的性情,以往她不算唠叨,也称得上平易近人,现如今这副淡薄模样,不知于徒儿来说是好是坏。
她这徒儿,不是修无情道的料。
丹景啜饮口茶,大约猜到她前来为何,她语气平和。
“你这是,下山的装束。绫烟,不再等些日子再去吗?”
段绫烟纤细骨指轻放茶盏,谦卑道:“此地虽是清静,但修行之道需在每寸世界历练,若不经风雨,再突破不知何时。”
客套话而已。
“你当真考虑好了,镜林城,地处魔界边,危险重重。”
段绫烟古井无波直视着师尊,“望师尊成全。”
她在魔界身受重伤的具体缘由丹景并未完全获知,想来多半是和魔界人或事有所纠缠。听她言下之意,此地非去不可,还有另外一层说法,修为丢失,只能靠法宝傍身。
对于段绫烟那身根骨灵根,丹景向来勿需操心,至多三年五载,再回到元婴期不在话下,既然她执意接下宗门任务,出门在外,面子还是要给足。
丹景很是大方地送给自个宝贝徒儿介子戒,除开高阶法宝,丹药,符箓也必不可少,并嘱咐段绫烟早去早回。
有这样多金人美师尊,段绫烟自然懂事,嘘寒问暖少不了,丹景瞅着她那双眼睛,心下轻叹,提醒她在不可挽回的危机发生前,务必联系自己。
别过师尊,初夏微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带来阵阵花香。
她目视远处,即是她的住所,为方便养伤,段绫烟一直住在药峰。她自己那间屋子,长久无人居住,想了想,屋内灰尘可掐诀清净,花瓶里的花束,应早就枯萎。
最后,她还是将那件落于床榻上苏纯穿过的衣裙捡起,作为回忆之一的载体,脑海中闪回几处片段。
裙子被扔在空阔地面,慢慢点燃火折子,覆盖,烧掉。
火焰从裙摆蔓延开来,瞳孔中倒映出狂烈的火光。
“师姐,你可真叫我好找,你不在药峰那好生休息怎么跑这啦?”
大老远地不用看也能判断白悠雪跳脱的神情,她稍微侧过脸颔首,目光落在白悠雪泛红脸蛋和脖颈上,发丝也凌乱了些。
“我办点事就走。”
白悠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不巧被馀烟呛到,猛然咳嗽几声,她快步移到树下阴凉处,师姐一身的干练打扮,窄袖劲装,负一柄普通内门铁剑。
剑柄失去光泽,这铁剑别人准是别人挑剩下的。
她拍拍胸口清了清嗓,“师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镜林城,宗门任务。”
还有些许布料还在火光中翻腾挣扎,段绫烟指尖拈了拈一张符箓,符文伴随顺风飘走。
“啊?太仓促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呢。”
白悠雪急迫地查看储物袋内缺了什么,很明显,缺灵石,缺钱。
“师姐,你等等我,我去借些灵石来。”
段绫烟诧道:“你和我去做什么?”
白悠雪一楞,“以往你都是很乐意带我一起走任务的。”
那是以前,段绫烟再也提不起那些丰富的干劲,按照书中,白悠雪不该也没必要继续跟着她,她是局外人,这些书内人有时只会妨碍她。
可她终究在白悠雪殷切的眼神中败下阵,缓缓道:“白鹤已通知赶来,你尽快。”
不多时,白悠雪兴冲冲和她一起坐上白鹤,她带着炫耀的语气道:“洛影家产不少,我找她赊些灵石,她不说二话给我很多。”
因为她喜欢你,自然什么都答应下来。在原女主的后宫团中,白悠雪这位正室当然稳居原女主心中第一。
段绫烟闭目道:“师妹,我且打坐,你自便。”
白鹤穿梭云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