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上眼睛。

对面的人沈默良久。

终于，苏纯发现自己毛毛被很温柔的指尖抚上，细致地梳理她被吹乱的毛，好温暖。

苏纯脸上湿漉漉的，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流眼泪，无法进行思考。

“乱糟糟的，你果然没养好她，和我想得差不多。”

苏念鸢：“呵，谁让她长得像你，一天到晚就会膈应我。”

苏纯颤抖不已，她再也无法忍受，也不敢睁眼，只一味地蹬腿想逃。

“苏纯，你跑什么！这是你娘亲。”苏念鸢朝她呵斥。

巨大的悲伤罩住苏纯，她啜泣道：“我要走，我要走，母亲，我害怕啊，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

苏念鸢揪了下苏纯耳朵：“你怎么还是不懂事，都多大了，你怕你娘亲？她又不会吃了你！看一眼啊，你不是成天说想念娘亲吗？！”

然后又转变成前所未有温和的语气道：“玄姐姐，她就这个德性，特别顽皮又不听话。”

嗡嗡声在苏纯耳膜上震动，她明明一直都表现得足够懂事，母亲就爱胡诌，还有什么娘亲，她当作没听见，她娘亲已经死了，哪来的娘亲，肯定是假的。

“放她走吧。”清雅的嗓音带着了然与无奈。

苏纯蓦地捂住耳朵，垂下脑袋，不听也不看。

在她头上抚摸的触感也不见了，但有一股淡雅的香气残留在上面，苏纯获得了自由，踏在实地上，头也不回地飞奔离开。

跑了好久才从雾气中窜出，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用人身逃开，她果然也被那些水雾搞地头昏脑胀了。

今天的一切肯定是幻觉。

段绫烟发现苏纯不见的时候，已经成功破阵，正和魔修大战几百回合，心情极度糟糕，一切都体现在她狂乱的剑意中。

和她一同奋战的白悠雪看在眼里，她当然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毕竟是她将苏纯留给段绫烟的纸条烧毁的，谁让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苏纯的挑衅行为把她激怒了，那就别怪她。

段绫烟是带着必死的心和这群魔修生死相搏，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操心苏纯的事，苏纯至少应该还活着，毕竟以她目前的战力比这些魔修还高几个等级。

她想得很多，难免分心，而魔气缭绕的魔修化作各种武器对上她们，终究不是对手，就想着拉这群剑修一起入黄泉。

段绫烟一心沈浸在砍杀以及对苏纯的怨气中，压根没关注魔修自爆魔丹的行径。

“师姐！”段绫烟总算被这呼唤声拉出，砰地炸裂声，段绫烟眼前只觉漆黑一片，魔气四面八方散开。

缓了一会，她看见白悠雪神色不对，脸色苍白异常，手碰到了一片粘腻，她视线向下，手背沾上大片鲜血。

原来白悠雪帮她挡住了魔修致命一击，段绫烟登时心头愧疚无比，她抱着白悠雪：“师妹，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白悠雪心想自己逞什么能啊，真就不要命地扑了过去。不过算了，要是段绫烟在她面前出事，她照样也得心疼死。

“没事，咳。”

都这样了哪会没事，几个师妹才从地上用剑撑起，一瘸一拐来到她们身边，见白悠雪伤势，她们惊慌要背起白悠雪回宗门。

段绫烟也给她喂了止血丹，“师妹，坚持一下，你会没事的。”

当然会没事，虽然惨重，但白悠雪心里也有数，其中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师姐把她放在背上。

“段师姐，我们先行一步了。”

白悠雪擡了擡手：“等等，我还有话要和段师姐说。”

“有什么话回宗门说。”段绫烟摸着她的头，“乖，你要什么东西，我买给你，毕竟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

白悠雪伏在别人背上，咳了几声，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惊喜：“师姐，我现在就有想要的东西，你…你过来一些。”

段绫烟走近几步，弯下腰，和白悠雪隔着不到一拳的距离。

接着，她脸上覆了层柔软唇瓣，转瞬即逝。

段绫烟很快挺直背脊，有些为难又讶异：“师妹...”

旁边几个师妹已经在起哄了，白悠雪亮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师姐，我就要这个。”

段绫烟不好对救过她的人说狠话，她揉了下白悠雪的头发，吩咐其她人。

“你们先带她回去，白师妹，我们回去再谈。”

她目送师妹们御剑飞行，自己则是打算在周围搜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