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之中,他放了几秒缓缓便离开,转头看见傅宴时眉头轻微一挑,装作自然道:“我给你煮了姜汤,要喝吗?”
傅宴摩挲了下自己发烫的指尖,点头又答:“好。”
他走到沙发上坐在方知旁边离了些距离,端起碗前听方知说道:“有些烫你慢点喝,小心烫到。”
傅宴“嗯”了一声,端起碗吹了两口气,缓缓一点点往下抿,正吞下一口姜汤,他听身旁的人说道:“你先喝着,我去拿点东西。”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放下碗时,那人便已经找不着踪影了。
姜汤被喝到只剩几口,傅宴擡起碗,一口把剩下的全部喝完,刚放下碗,刚刚离开的人又神奇地出现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
方知坐到傅宴旁边,这次的距离比刚刚近了些,但仍然是要倾着身子才能和身旁人有互动的距离。
他把手中冰冷的东西递给傅宴:“给你。”
傅宴一边接过一边听方知说道:“冰袋,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我刚刚才想起来放在顶层的冰柜里,应该对你的脸有用。”
傅宴一楞,反问道:“很明显吗?”
“嗯。”方知如实回答,“看得出来肿了一些,但还是很帅,你不用担心。”
傅宴偏过头,方知的回答让他有些无语凝噎,这个人好像比较担心他的脸。
方知拿出棉签和药膏,又接着对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沈默的傅宴说:“你侧过来一点,我帮你把嘴角上一点药。”
或许是已经入夜他今天起的太早,又或是刚刚那碗姜汤的热气太浓,不仅让他全身发热还让他头脑呆滞,傅宴就这么听话的侧过头,静静地让方知给他上了药。
上药的时候,那人经常笑着的眼睛松弛下来,凑得近了,傅宴才发现原来方知的眼睛又大又漂亮,视线挪动时纤长的睫毛上下晃,让傅宴也不由得跟着他的视线走。
只是一个垂眼,傅宴就看见了方知白皙的皮肤,慌乱躲过才发现这人的骨架几乎比他小一圈,如果离得近了,他一个人就能把方知圈住。
方知把药膏拧上,敷冰袋的时间有些长,他把傅宴放在茶几上的碗端起,走之前问了一口:“好喝吗?”
“又辣又涩。”傅宴回过神,躲了两下眼神淡淡实话实说。
方知摸着碗沿依然有些发烫地方,轻声道:“嗯,所以我一般会在一碗姜汤里放一瓶可乐。”
傅宴听出方知开的玩笑,扯了扯嘴角,不料扯到伤口有些刺痛,方知拿着棉签举起又放下,傅宴摆摆手,微微勾着唇带着笑意把话接上:“姜汁可乐?”
方知也笑:“对。”
傅宴看着方知小跑到厨房,然后又慢悠悠地走出来打了个哈欠,不再往客厅走来,而是往楼梯走去,那人站在楼梯扶手处对他挥挥手道:“我先上去睡了,”
这次是傅宴叫住了方知,他轻声道:“你等一下。”
方知回头,等着傅宴说话。
傅宴看着方知站立在原地,并无半分躲闪他眼神的意思,踌躇片刻,用冰袋挡着半张脸有些别扭地问他:“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客厅还只点了一盏灯。”
方知盯着傅宴片刻,见他没有转头的意思,口齿清晰轻声道:“怕你怕黑。”
他知道傅宴不会再说什么,于是他也接下这段话的结尾:“晚安,好梦。”
方知上楼后,傅宴独自坐在客厅里,冰袋由冷便温,脸颊丶嘴角火辣辣的伤痛被短暂治愈,他把冰袋放下,又不自然地伸手把方知遗落在桌上的药膏和棉签拢在一起,凝视了一会儿,傅宴起身把客厅的大灯关掉,只留下当时方知点的那一盏小灯。
在昏黄的光里站了一会儿,傅宴俯身,指尖放在小灯的触控按钮上,在空无一人的昏暗空间里他轻声不知是对谁说道:“晚安,好梦。”
灯灭了,他借着手机灯上楼,在自己房间站定,又望向依然亮着灯的方知那侧,门缝在走廊外的黑暗里透出几分光线。
明明没有睡觉,傅宴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这样想。
*
方知回了房间,在收拾好后刚准备整个人瘫倒时,恰好接到了常玩朋友简繁的电话,他呈大字型躺到床上,按下接听。
简繁那边像是刚离开什么热闹的地方,背景里还隐隐带着些喧闹的音乐,他语速快又兴奋:“你明天出来玩吗,最近这么多好戏你不出来看真是亏了。”
方知和他恰恰相反,他现在真的有些困和累,有气无力道:“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