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32.坏家夥。
傅宴的助理送来的不只有食材,还有换洗衣物和笔记本电脑,方知随意扫了一眼,便知道傅宴说要睡沙发不是在开玩笑,他在那些物件上伫立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走开,只觉得傅宴喜欢穿黑色的性子大概是改不掉了。
明明穿别的颜色更适合他那张脸。
方知洗完澡端着杯水准备睡觉的时候见傅宴还坐在沙发上工作,笔记本摆在茶几上,他身高腿长,沙发和茶几低矮,局限在这个地方办公真是委屈了他的两条腿和腰背,方知在茶几旁顿了几秒,他在思考要不要让傅宴到他的书房里办公。
但傅宴却在此时把电脑合上了,他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以仰视的姿态看着方知,墨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一晃一晃:“昨天忘了问哥,哥的头发是在f国染的吗?”
“上飞机之前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染了。”方知答道。
傅宴点点头,喃喃道:“难怪……”
“怎么?”方知歪着头,靠在墙上抿了口水。
“没什么,好看。”傅宴又摇头,只笑着夸方知。
方知微微皱眉又松开,隐隐觉得不对劲,他看着傅宴,突然说:“你身上的味道散了。”
他口中的味道指的是傅宴身上熟悉的檀木香水味,这两天一直萦绕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傅宴一怔,颤了两下指尖,摩挲了片刻指尖才踌躇着擡眼,对方知有些抱歉地说:“哥送我的那瓶没剩多少了,我出门的时候只喷了一点在手腕上。”
说着傅宴也擡手嗅了嗅自己的手腕,弯着眼说:“的确是散了。”
方知和傅宴对视着,拿着水杯的手指腹贴紧玻璃壁而变得苍白,他没回答,硬生生地挪开自己的视线掠过傅宴,趿拉着拖鞋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板上,偏着头胸膛微微起伏着,一时间竟然红了眼。
檀木香水是过去方知最喜欢的香水味。
他在心底暗暗骂道,只会提起过去让他心疼的坏家夥。
*
方知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一晚上醒一两次很正常,平日里醒来后又强迫自己睡过去是常态,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国后饭菜的改变太大,他醒来后只觉得口渴,只好拿着空的玻璃水杯去客厅接一杯水。
饮水机的响声暂停,方知一口一口抿着水吞下,他站在饮水机前,静静地看着沙发上躺的十分憋屈的男人。
他家的沙发本来就不长,加上两边不能放下平躺,傅宴只能一边别扭地搁着头,另一边把双腿伸了半截在沙发外,这样的姿势,一晚上都睡不安稳,明天早上睡醒了更是脖颈和小腿酸痛。
方知有些没想到,他以为以傅宴的性子,应该是在他睡了之后悄悄离开去找一间酒店睡,大不了明天早上在他起床之前回来,毕竟也只是做个表面功夫。
他是这样想的,于是也没有把衣柜里的毛毯拿出来给傅宴当被子,傅宴此时只在身上简单地盖了一层西装外套,也不知道到底是冷还是不冷。
他一口一口地把那杯水喝完,把水杯放在饮水机旁,回了房间却没关门。
半晌,方知抱着毛毯出来,面无表情地站在沙发面前,思考着怎么盖上才能悄无声息,能够不吵醒傅宴,能够避免四目相对的尴尬境地。
他绷着嘴角冷着脸,却轻轻地把毯子盖在傅宴身上,不经意掠过时,还能感受到傅宴平稳的鼻息,这让他安心,至少傅宴没醒。
大功告成,方知缓缓地呼了一口气,站起身稳了稳身子再次想踏着脚步悄声离开,在空中晃荡的手腕却被抓住了。
他心里一惊,呼吸霎时屏住,身子和表情都僵住了,一时间甚至都不敢做出任何反应,只敢慢慢地将视线挪到沙发上。
但傅宴没有醒,他只是轻轻地拉住了方知的手,整个人以一副乞求地姿态拉着方知的手,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有点像说梦话,方知站着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听清。
在甩开傅宴的手离开和蹲下听听傅宴在说什么这两个选择面前,方知屈服于自以为的好奇心,舔了舔唇蹲下来,凑近了听,温热的鼻息再次泛上耳尖。
他听见傅宴不断重覆呢喃着:“哥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又掺杂着:“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听着,楞着,又才发现傅宴的手上贴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膏药,刚刚一直穿着长袖,此时布料有些上去了他才看见,方知犹豫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