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盯了那句话很久,细细看了看才发现便签纸的背面还有字,他翻过来,这次的字迹再无停顿,却让方知怔了半晌。
傅宴在背面写——“晚上我不回来,你醒来之后就可以离开。”
好似方知想离开是昭然若揭的事实,他便给予权利。
方知缓缓放下纸条,洗漱完后把傅宴给他留的早餐全部吃完,把餐盘放进洗碗机里。
安静半晌,他又拿起纸条,对折两次,将那一小块方块放进了手机壳里,贴着另一张不知名纸张,被牢牢地束缚在手机后侧。
他按傅宴纸条上写的做,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在午间的阳光将要洒进客厅之前换了鞋,推开了傅宴的家门。
第一次在周末的晚上回到了自己家。
那晚,他从刚安置好没几天的酒柜里挑出一瓶酒,拿了杯子放了冰块,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慢慢地抿着。
酒精混进血液,白日里规律跳动的心脏又骤然急躁起来。
一杯喝完,又添一杯。
半瓶红酒结束,方知才止住。
此时脖颈丶侧脸丶耳垂,甚至连握着掺冰块杯子的手掌心都在发着热,脑袋昏涨,却又莫名清醒。
他擡手,拿起手机,指尖划过手机后侧的时候又颤了一下。
他给薄朝打了一个电话。
黑夜里,方知哑着声,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薄朝,下周和我见一面吧,我想把计划往后推一推。”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惊讶,而方知只是仰头静静地看着透明窗外黑寂的夜空,好像有星星出现,远方出现一抹亮光。
方知轻声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我自己。”
在此刻他终于承认人的的确确是覆杂的生物,老师之前曾跟他说:“你感性的时候太多,学心理学不是很适合你。”
那时他嗤之以鼻,现在却又懂得彻底。
电话挂断,方知仍在阳台上待了很久。
那抹亮光,几分钟后他才发现,原来只是一辆朝他靠近的飞机。
*
第五周的时候晋城已经彻底入了夏,每日室外的高温都让人胆怯,但那周三却下了一场及时雨,温度并没有下降不少,但热气散了散,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
工作室在周四下午放了假,方知没有回家,而是打了一辆车,去了傅宴家。
小区守门的保安早就对他眼熟,他一个人回傅宴家的路程很顺利,站到楼下的时候,他在心底暗暗想:周六要和薄朝吃饭,今天下午算补的时间。
这样想着,心底便踏实不少。
他提前履行了两人的约定,但傅宴却在那夜迟迟未归。
方知没开灯也没回主卧,他一个人缩在沙发的角落,想再等一等,他还要跟傅宴说周六要离开的事情。
就在时间一秒秒过,他以为要等不到傅宴的时候。
他等回来了满身酒气丶衣物上沾满冷气眼神冷薄的傅宴。
即使傅宴只是进门扫了一眼室内,或许在黑暗里并没有看见他,就让方知不敢出声,只楞楞地缩在毯子里谨慎地看着。
刚刚傅宴的眼神很冷,却不是面对他的那种冷。
是真真的,切切实实不含一物什么情绪都没有的寒意。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三。
追夫大概还有三四万,争取十五万开追,置顶评论放了新的避雷,是关于后面的情节的。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