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之前要我关注的那位薄总的确申请了航线,已经审批下来了,明早最早的出发时间是八点。”
“需要我也为您申请同一条航线吗,明天下午可以出发。”路政然公事公办地报告着。
“后面三天的会议我会帮您取消或延迟,您可以有三天的自由时间,但每天还是需要留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线上处理馀下的事情。”
甚至连傅宴的后续计划都想好。
傅宴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路政然的懂事,还是在笑他自己:“先放一放吧,我明天早上会正常来公司。”
路政然顷刻便应声:“好的老板,您早些休息。”
说完便利落地挂了电话,没有再打扰傅宴的意思。
傅宴在沙发上坐着,认认真真地抽完了手里的这根烟,回客卧洗了澡,推开另一扇客卧的门,静静走了进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沈木书柜的最顶端,没开灯,仔细去看时那枚红点还算明显,一闪一闪,是一只电子眼睛。
他知道方知昨天藏在沙发上,虽然的确喝醉了,但他还不至于那么迷糊,只是见那人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发现的样子,他没去戳穿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和平时一样吃了药睡过去了。
他在这间卧室里有太多重要的东西,所以他安了监控,没有拍到小偷,但拍到了那些相框的物品的主人公。
方知昨天进来了,傅宴也知道,但他早就准备放方知走了,于是再知道的多些也无所谓。
傅宴看了一会儿,垂下眼把书柜和房间柱子缝隙中的钥匙捡了起来,昨天他喝醉了手不太稳,装这把钥匙的玻璃柜碎了,钥匙掉在缝隙里,没被方知发现。
他把钥匙重新拿玻璃柜盖上,又在一个空的玻璃柜前站了很久。
半晌,他擡起手,把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到玻璃柜里,盖上盖子,锁上了这间客卧的门。
*
隔日早上,方知和薄朝坐在机场里,等待出发。
这次的目的地是薄朝伴侣名下的一座小岛,很适合短期居住,方知这种不知道该去哪的人去这种风和日丽的地方最合适。
在即将离开之前,薄朝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镜,略微有些正色地问:“方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方知老实答,他的确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但他算得上一个及时行乐的人,走一步算一步罢了,“至少要躲着傅宴。”
“躲一辈子?”
“躲到他不再抓我为止,躲到他不再因为当年我的离开而为难我为止。”
“讲讲吗,你们之间的故事。”薄朝开口,“我的事你倒是都知道的一干二净了。”
方知有些无奈,靠在薄朝肩上一句一句地讲,最后情绪低下,阴气沈沈。
听完之后,薄朝罕见地有些戏谑地挑了挑眉,语气微妙:“你认为傅宴是在故意为难你?”
等方知转头看向他,他又扔下一枚惊雷:“不能是他爱你所以不想你离开?”
方知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薄朝:“不,他不会爱上我的,世界上哪那么多两情相悦的人。”
薄朝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直白地问方知:“那你呢,你喜欢傅宴吗?”
都要离开了,撒谎似乎也没什么意思,方知弯着眼睛对薄朝笑,给他肯定的回答:“之前是喜欢的。”
“现在呢?”
方知撑着头,摸了摸自己已经脱色的白头发,歪着头轻声说:“如果他不这么步步紧逼我,我大概仍然会很爱他。”
他没有再回答喜欢,他只说,会爱的。
飞机起飞了,薄朝没回自己公司,倒是开车去傅氏了一趟,最近他和傅宴有合作的项目,两人也算相熟,他进傅宴办公室的路途很顺利。
他敲门进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还在办公椅上看文件的傅宴,转过头轻声道:“傅宴,我以为你会拦住我的航班审批,或者说立刻提交你的航线审批申请。”
“但你都没有。”
傅宴头也不擡:“我决定放他走了,他离开我更开心。”
“或许未必。”
话音落下,傅宴翻页的手指顿了一瞬。
薄朝说:“至少他在f国那几年,未必开心。”
傅宴擡眼,狭长阴翳的眼睛看着薄朝,带着隐隐的警告,语气不善:“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把他再抓回来,让他继续恨我吗?”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