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两人有说有笑地进来,声音更近,方知四周看了看,蹲着身子往顶楼去。
去阁楼里,他不会被发现的。
方知躲了进去,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后,他松了口气,滑坐在地上,再擡头时,入目的是堆叠着的随意摆放在桌上的相框。
他站起来,靠近那些相框,把他们一个个的翻过,确认那些是傅宴客房里的那些。
在相框下,是一叠信件。
他从没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爱好,可偏偏,信上写着他的名字。
每一封信上都写着——寄给收不到这封信的方知。
信封上写着时间,从四年前到两个月前,刚开始一个月就有一封,到后来两个月丶三个月才有一封,整整二十七封,工工整整地摆在他面前。
他的指尖颤抖,却不得不去看,每一封信都被他拆开,信或长或短,但那人的字迹太熟悉,只是看到前四个字他便已不用再去看落款。
鼻尖发酸,眼尾已经泛上红,不能发出声响,他不能被发现,方知用手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封一封地看下去。
第一封信中写:“今天是哥离开晋城的第三十天,母亲说方家人一心一意要让哥去国外读研,于是带走了他。可我还没和哥说不要分手,我订了很多很多花,就在那天。是我回来晚了吗,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分手了吗,可我没答应,我好爱哥,他也爱我,对吗。腻了恨了不过都是气话,我相信哥。”
第二封信中写:“母亲一心要我继承傅家的产业,但我不想,我只想安安稳稳和哥过一辈子,做商人也好,做研究员也好,对我而言都一样。哥把别墅卖了,幸好我发现了,我把它买了回来,挖到了哥留下的钥匙,我会好好保管的,我会还给哥。”
……
第十二封信中写:“我好想哥,为什么哥都不和我联系,我找不到他,母亲说如果我能掌权傅家,我就可以找到哥了。”
第十三封信中写:“哥是不是真的认为我们分手了……?没关系,我再追就好了。”
……
第十五封信中写:“我找到哥了,他好像过得很开心,我看到他在笑了,母亲说哥的父母对他不好,我不能在国外打草惊蛇,她说等到哥回来就好了。”
第十六封信中写:“今天哥那里下了初雪,我离他很远,但一起看了,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我。”
……
第二十三封信中写:“哥遇到了麻烦,消息传到我手里已经晚了几天,但是幸好还来得及,哥的荣誉不能被别人抢走。”
……
最后一封信,第二十七封信中写:“哥的老师跟我说,他选择回到了国内的工作室,我好开心,哥果然还记着我,我会去接他的。可是哥当时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走掉,为什么不联系我,我想我需要生气一下,一下就好,只需要一个吻就哄好,不然哥会不高兴。”
“还有,谁都别想从我手里再抢走哥。”
除了最近的那一封,其他信的结尾都只有六个字,我爱你,想见你。
最近的那封结尾是,要见面了,不要讨厌我。
读信的时间很长,足够让方知的脑袋被傅宴写下的所有文字侵占,所有的纸张摆在他面前,他长久无言,又欲壑难填。
傅宴没有因为傅家而主动离开,只是错过罢了,他再等一个晚上,就能等到抱着花来哄他的傅宴。
所有的背叛,所有的利益驱使,都是臆想,傅宴监视他,却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理由——他想自己的爱人了。
他落地的第一秒就见到傅宴,只是因为——他想自己的爱人了。
相框里的照片都是傅宴一张张拍下来的,有近有远,只是因为傅宴不能被他发现,只敢躲藏着,找机会拍下一张照片。
傅宴被傅母欺瞒,让傅宴久久不找到他,想让傅家的继承人失去爱人,接手公司扩大疆土,他便以为傅宴当真决绝,拿着那张支票,就以为自己是最大的感情受害者。
却从来没发现有人在身后,看着他,等着他很久很久。
方母和方知都被蒙在鼓里,以为傅宴流着冷漠的血,便自以为遇到了薄情浪子,私自给人判了冤罪,他才是最无情的刽子手。
暴露出的那些偏执,透露出的那些嗔痴,不是因为毫无根据的恨和执念,只是想念,只是喜爱,只是太久没见,只是不把人放在自己掌心便害怕他会离开。
他离开了四年,傅宴等了四年,久逢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