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又覆始。
这什么意思?
流星白即刻懂了。暴/乱的真正原因才不是索取无度,而是姜瑉监守自盗!
是姜瑉联合侍卫,围困修士丶制造灾祸。被困者会因为惊变暴涨煞气,姜瑉对侍卫过河拆桥丶把黑锅甩给平民修士丶还独占他们的煞气……
可太有意思了!
流星白手一挥,眼前画面消散,他向浊青道:“记你一大功,下去吧。”
“殿下,”浊青得了夸奖挺高兴,离开前犹豫道,“尊主的魔诞……快到了。”
肉眼可见,流星白眼角的笑意散了个干净。
旁人不知,但浊青知道,三殿下曾在父亲的诞辰宴上落下过心结。
自那之后,父子俩的关系越来越差,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殿下似乎从骨子里想与父亲修和关系,但宫长凝总能精准地将儿子的关怀扔在地上摩擦。
浊青在心里抽自己一嘴巴:我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后他行礼跑了。
流星白懒得理他,也懒得惦记寿宴。开始细翻记录姜瑉经历的卷轴。
他一世世看下来,确定这人贪欲极重,难怪成魔。
可流星白翻着翻着,手却顿住了,他眼睛落在太过熟悉的三个字上——川素商。
同名吗?
流星白心跳莫名加快,他咽了咽,将手按在名字上,与名字相关的过往倏忽跃于眼前。
这名字的主人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小肉脸又白又糯,他还有双紫水晶一样好看的眼睛……
姜瑉笑嘻嘻地将一小包糖霜蜜饯递在孩子手上,孩子很高兴丶舍不得吃,把甜蜜带回家丶留给母亲和姐姐,可她们吃了蜜饯之后都死了……孩子的姐姐到合眼时,怀里都抱着一张琴。
那琴的样子太熟悉了,流星白在川素商的卧房中见过,他从未见他弹奏丶只见那琴片尘不染。
卷轴的主人公是姜瑉,画面片段到此戛然,没讲“川素商”的下落。
可流星白依然杀气浓重,他眯了眯眼睛,冲动撞头,让他想即刻剁了姜瑉。
而后,他自己也吓到了——情绪为何如此浓烈?
他稍定心神,将卷轴收起来,想到院子里透气,可刚拉开门,身上恶寒炸起。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三个月来,他数次如此,又找良冶调过药,但只能缓解,老大夫苦心孤诣去研究他的病竈病症,收效暂时甚微。就连良医师自己也没想到,他降服了殿下的痛感,却激怒了他的温度感受。
流星白抄起氅衣披上,坐回椅子里。
恶寒愈发剧烈,他端手边的温茶捂手,居然觉得烫。
很快,他止不住打冷颤,呼吸都像被冻住了,空气越发难以吸进肺里。
不行!
这次症状比之前严重。
他凝神起咒,念着将郁结恨意转化为魔灵之息,症状或许会减轻。
可咒起,他体内的仙丶魔两息如卷起两道旋风,刮得他灵脉也像冻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想叫浊青。
“小殿下在屋里吗,属下进来了?”有人敲门,是唐玄。
“进……进来……”流星白道。
冷让他声音滞涩丶自己都听不真切。
他心下烦躁,猛往桌上撞,才收拾齐整的文书丶连带茶壶茶杯悉数落地——稀里哗啦。
唐玄被响动惊得身型顿挫一瞬,跟着推了门——他和着天光扑进来,抢至流星白身边。
“你怎么了?”
流星白嘴唇发青,脸色惨白,伏在桌上止不住地打颤。
“冷得厉害?”唐玄急问。
他想摸对方体温,但他感受不到切实温度。
流星白擡了眼,像是头晕,也像是反应不过来,怔怔看他。
“走,回房间去!”唐玄扶他。
流星白没走。
寻常时候他可以克制,现在他心底的纠结被击碎了。或许是被卷轴中看到的过往丶也或许是被过往激发的愤怒击得粉粉碎。
不曾想,他会为川素商这样真情实感地生气……
“师父……”他合上眼睛甩了甩头,“川素商……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