赃嫁祸放到姜瑉卧房去的,依着他的算计,事情是需要反推回去,最后扯到什京丶佰京身上;结果唐玄天降神兵丶扔下炸雷,直接把鱼炸上天。
倒也痛快。
尊魔殿偏殿一出闹剧落幕,橙华始终没露面。
老太太悉知事态,此时正在自己寝殿与良冶见面。
“从星儿的灵息看有无异常?”她问。
良冶唏嘘道:“夫人若不信三殿下,何必将他留下?”
“自己的孩子,终归是疼的,”橙华将如意把件随意抛到桌上,“你回答我就是。”
良冶道:“殿下魔灵之息确实有调用丶欠损,但这或许是他自行抵御伤痛所致,您……”他沈吟,鼓起勇气,“若真的疼他,就将他当个寻常孩子,不要再试探了。”
橙华阖上眼睛:“可老身不是寻常阿嬷,他也注定不是寻常孩子……”她不想再听良冶废话,摆手让他下去。
良冶躬身往后退,他给流星白医伤时察觉出对方灵息蹊跷,心有怀疑,终是没在橙华面前挑唆:三殿下……老朽这样帮你隐瞒,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说回三殿下。
他是被魔武卫“押”来的,事了人家不负责“押”他回府。
好在浊青贴心,念他受伤,驾车等在大殿口。
上车落座。
唐玄见他直打晃,扶他一把:“伤口疼了么?”
流星白没提伤口又扯开的茬儿,笑道:“你不放心我?”
唐玄睨他:废话。
流星白想强撑回府,车马一晃,“强”就撑不住了,他疲惫丶胸口持续性地疼,回忆殿上事由,担心自己怨恨上头,摸出药吃下去,预防失温发作。
片刻,他眼皮灌了铅似的,他靠在椅背上。
可马车椅背矮,他怎么待都不舒服,小脾气上来,想踹对面椅子,碍着师父在又把脾气忍下丶撅着嘴愤愤:破车!回去把你们都换了!
唐玄想笑,将他搂进怀里:“我现在不那么硌人了。”
确实微暖丶坚实。
片点安宁难得,流星白弯了嘴角。
“破”车为二人隔绝出一方私密。唐玄搂着他,帮他缓冲掉大部分颠簸,突然问:“为什么杀姜瑉?”
流星白擡眼看他。
“依着你的算计,让姜瑉咬出佰京才是上策,为什么把人证杀了丶自断证据链?”
流星白在他怀里蹭个舒服的姿势,他依旧不想提“亲手帮你报仇”的茬儿,糊弄道:“他修为不低,我伤重丶唯恐力敌不过,只得快刀乱麻。而且……”
唐玄听出他言不尽实,还是顺着他的话哄道:“而且这里是魔界,小殿下想拉仇人下水,方法多得是。”
流星白得意了:“那是。”
“那你想过我吗?”唐玄沈声问,“你一直在以身涉险……想过我吗?”
流星白楞了。
这话实在不像师父的风格,且对方“争风吃醋”的对象是覆仇。
他能为了师父放弃仇恨吗?
流星白不说话,想坐起来。只一动,唐玄将他搂得更紧了:“答应我下次不这样。”
还是沈默。
唐玄垂眸,见他低眉顺眼不吱声,拿他没辙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想骗你,但我会小心。”流星白轻声道。他没想到,对方那声轻叹像只小手,闯进他心里狠狠在他心窝子上戳了一把。
话说到这,马车停稳。
三殿下府上人少,把浊青练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洗衣裳丶会赶车。
他这回学乖了,没冒然拉开门。
只在门外道:“殿下,咱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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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到了,小殿下好好歇歇。”
“咔哒”一声,唐玄关上房间门,将小徒弟的外氅随手挂在门边衣架上:“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替你去。”
流星白心有所虑,但他好奇:“我想做什么?”
“你想知道朵儿背后是谁挑唆,”唐玄将流星白扶到卧榻边坐下:“我去,你能听话吗?”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
一再的包容丶柔情让三殿下一身反骨变成顺毛驴。他不想听话,又不忍不听话。
思来想去,点头道:“那你注意安全。”
唐玄笑着将他拥在怀里:“或许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他在流星白额头贴了个吻,问,“为师有你当殿说得那般不是人么?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