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连前两百名都保不住了。”
“这周末你来我家,我给你画下重点,考前突击一下,前两百还是能稳住的。”等红灯的间隙,赵嘉树扭过头安慰她,“上次英语题目很难,这次应该会简单些。语文是你强项,稳定发挥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嗯。”
孟惜荫默默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心想,上次月考要不是多亏了赵嘉树的考前突击小灶,她的名字估计得去高三总榜的后几页找了。
赵嘉树的班级在一班,孟惜荫在楼梯口和他分别。时间还早,她不想太早进教室,于是放慢了脚步,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孟惜荫,你是不是认识赵嘉树?”
说话的女生瓜子脸,尖下巴,眨眼睛的时候很可爱,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恶意。
孟惜荫记得她,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叫周濛。
她点了点头,说:“认识,怎么了?”
“我看你们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也一起走。”周濛抿了抿唇,在脑海里斟酌了一番措辞,然后委婉道,“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啊?这怎么可能呀,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孟惜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否认。
对于孟惜荫这种家教严格的乖乖女来说,早恋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谈恋爱”这三个字更是说都不敢说的禁忌词。周濛的话就像一颗威力极大的地雷,把她纯洁的脑子炸的嗡嗡作响。
见她否认,周濛倒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孟惜荫诧异地抬眼,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周濛瞅准周围没人,迅速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只信封,做贼似的塞到她手里。
“帮我把这个交给赵嘉树,我请你吃饭。”
浅粉色的信封,手工折叠的痕迹再明显不过,上面用板板正正的笔迹写着“赵嘉树收”几个大字,下面还用红色签字笔认认真真地画了一颗爱心。
纵是孟惜荫再迟钝,也看得出来这是一封情书。
周濛喜欢嘉树哥?
孟惜荫眨了眨眼。
等她回过神来,周濛已经双手捂脸一路小跑地冲进了教室。
第一次被委托干这种“大事”,孟惜荫有种莫名的紧张,她把情书收进口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教室。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了,急忙把昨晚没写完的试卷拿出来,打算趁着老张还没来再补救一下。
余光无意间扫了一眼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陈青屿没来上课。
*
一整个上午,陈青屿都没有出现。
同学们对此似乎见怪不怪,课间休息的时候,孟惜荫听见几个男生议论:“哎,陈青屿又没来上课啊?老张也不管管?”
“估计又跟谁打架了吧?”
“别看人家天天打架斗殴,成绩可稳得很。都高三了,只要不给咱班成绩拖后腿,老张懒得管。”
孟惜荫很少关注别人的成绩,但此刻不知怎么想的,她鬼使神差般伸手,从课本里抽出夹着的几张成绩单,在上面找寻起陈青屿的名字。
6,8,6。
孟惜荫惊异地发现,他的成绩稳定的可怕,基本稳在班级前十,和她的名字中间隔着十几行的距离。
“来来来语文作业都交一下,快点,老师在催了。”语文课代表在敲前桌的桌子,她吓一跳,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飞快地把成绩单藏好。
作业本被收走,她低头写着手边的练习册,脑子里却在想,陈青屿真的跟人打架了吗?他今天还来上课吗?
一转眼,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
还有几分钟响铃,教室里嘻嘻哈哈声一片,有男生在追逐打闹,女生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谁的八卦。
陈青屿低着头从后门进来。
校服里是一件灰色套头卫衣,帽子拉的紧紧的,挡住两边侧脸。
他从孟惜荫身边经过,她视线下意识被他吸引,瞥见他垂着的左手上一道刺目的伤口,洇着暗红的血。
伤口平直而深,像是有人故意划的,正划在他那道旧疤上面,成了一个狰狞的叉。
她惊了下,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手受伤了……”
教室里嘈杂吵闹,只有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带着惊慌失措的关切,像头受了惊的小鹿。
陈青屿在座位上坐下,眼睛没有看她,“没事。”
“叮铃铃——”
铃声响起,吃掉满屋子的吵闹。
数学老师的声音抑扬顿挫,是中年老师独有的激情,可是孟惜荫却一点儿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