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把手里的入场券递给门口的保安。

赵嘉树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轮廓衬出青年挺拔的身形，他瞥了眼孟惜荫身上的白色长裙，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

黑西装配白裙子，很合适。

还有十分钟交流会就要开始了，赵嘉树帮孟惜荫在第二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弯腰在她耳旁低声说：“荫荫，我先进去候场了。”

孟惜荫点点头，小声说了句加油。

赵嘉树笑起来，朝她眨眨眼，似乎在说：放心吧，我肯定没问题的。

孟惜荫回以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她目送着赵嘉树走进旁边的候场厅，一个穿着黑色套裙的女人走过来，胸前挂着工作人员的牌子，礼貌地把一本薄薄的宣传册递给她。

“谢谢。”

孟惜荫接过来，低头翻开。她不得不承认湘北社的工作做的很到位，每一位受邀参加交流会的专家都用了专门的一页介绍他的主要研究领域和工作成果，便于参会人员了解。

她一页页地翻过去，在赵嘉树的那一页多停留了几秒。

左上角的那张证件照，是她陪赵嘉树去拍的，明明应该是很严肃的照片，他却笑得十分灿烂，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英俊又温柔。

记忆中，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赵嘉树都是快乐的，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永远没有让他烦恼的事。

除了赵嘉树，其他人的照片无一例外，都一丝不苟地板着脸，然而一直翻到册子的末尾，孟惜荫都没有看到陈青屿的名字。

她抿起唇，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是郑雅意记错了吗？

还是他临时有事没能来参加？

台上，第一位专家已经开始用机械的语调讲述起他的课题，听得人昏昏欲睡。

孟惜荫合上小册子，努力忽略掉内心的失望。她抬起头，专注地听起讲来，试图理解专家口中那些复杂枯燥的专业词汇。

提包里的手机嗡嗡地震了两下，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孙黎”两个字。

孙黎是孟惜音在星星画室的助教，这姑娘性格很内向，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微信和她沟通，现在突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急事。

孟惜音连忙站起身，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句“抱歉”，弯着腰从侧门离开了报告厅。

“喂，黎黎。”

她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往走廊另一头走。

孙黎的声音有些着急，“荫荫姐，上周小班的课后作业你收起来了吗？沈老师到处都找不到，这会儿急得都骂人了。”

走廊里太安静了，即便孟惜荫没有开免提，屏幕里传来的声音依然格外清晰。她下意识地捂住手机，压低声音说：“我记得我放在办公桌第二格抽屉里了，你找找。”

“把手坏了的那格吗？”

一阵突兀的响动，似乎是孙黎正在边找边确认。

“对。”

孟惜荫应答着，加快了脚步，她记得走廊尽头有一座楼梯直通一楼室外，到外面说话会方便些。

孙黎还在自言自语地嘟囔：“没有哎……是不是别组的老师拿错了呀？”

孟惜荫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很确定那摞作业就在她的抽屉里。于是她对孙黎说：“你等我一下，我打视频给你，告诉你具体位置。”

“好，麻烦荫荫姐了。”孙黎感激地道谢。

一束晃眼的日光斜斜落在走廊的大理石砖地上，楼梯的入口就在那里。

手机犹贴在耳边，孟惜荫走进那片温暖的光晕里，室外的暖风徐徐吹来，她转过脸，望见十几级古朴的石阶蜿蜒而下，扶手上灰蓝的油漆掉了渍，露出锈迹斑斑的内里。

男人半靠着楼梯扶手，正在讲电话。

黑色休闲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灰色长裤盖到鞋面，天气热得几乎要把人烤化，他却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只露出清瘦锋利的侧脸。

孟惜荫呆怔住。

阳光太刺眼了。

眼前的一切好像突然变得模糊而不真切，她被闷不透风的空气包围着，脑海里却是湿淋淋的雨，无声而剧烈地冲荡，那张被雨水打湿的少年面庞，叫嚣着与她此刻看到的景象重合，熟悉又陌生。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男人略微转过脸，朝孟惜荫看过来。

空气是寂静的。

孟惜荫却无比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心跳。

“荫荫姐，你好了吗？”

耳边是孙黎小心翼翼的催促，孟惜荫握着手机，心跳越来越快，喉咙里干涩得厉害。

日光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那张脸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清冷而锐利，微卷的刘海略略挡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