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带子被风吹得歪了形状。他就站在那面潮湿的石墙旁,看着她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一步步朝他走来。
世界被嘈杂的雨声填满,两个男人的视线在黑沉沉的雨夜中无声相对,又不动声色地退开。
孟惜荫犹豫了下,小声对陈青屿说:“雨太大了,你先回去吧。”
陈青屿目光在赵嘉树身上凝了片刻,他往前走去,把她送到楼门口那片没有雨的地方,然后才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朦胧的雨雾里。
孟惜荫装作若无其事,一边在包里翻找门禁卡,一边问赵嘉树:“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跑过来?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赵嘉树抿抿唇,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蛋糕:“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开心。我买了你爱吃的巧克力蛋糕,想给你个惊喜的。”
他知道,她在因为婚礼的事生气。
也怪他太自作主张,总想着快一些,快一些把这些事都定下来,好像这样孟惜荫就会彻底地属于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高兴还要拿蛋糕来哄。”孟惜荫打开门,闷闷地说。
赵嘉树跟在她身后走进楼道,像只可怜的流浪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她:“外面下雨了,我没带伞。能不能去你家坐坐?我也想吃蛋糕。”
多大的人了,还像以前一样撒娇耍无赖。
孟惜荫腹诽,心却是软的,默许他跟进了电梯。
电梯一节节地升上去,起初赵嘉树还忍得住,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实在无法按捺心底的情绪,出声问:“你为什么会和陈青屿一起回来?”
“你们是不是私下见过面?”
“他知道你工作的画室,还和你一起喝过咖啡……”
这些问题在赵嘉树的心里逡巡不去,折磨得他夜不能寐,可当他终于问出口,却没感觉到半点解脱。
他在害怕孟惜荫的答案。
赵嘉树不安地盯着孟惜荫的嘴唇,直到它们轻轻开合,吐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今天回了一趟二中,偶然碰见了。”
孟惜荫睫毛眨了眨,打开门,低头去换鞋。
“我先去换衣服,你自己坐吧,冰箱里有果汁。”
她说着,想要逃避什么似的,迅速钻进了卧室。
赵嘉树眼神暗了暗,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并不宽敞的小客厅收拾得很干净,茶几上的花瓶是空的,他送的那束百合应该早就枯萎了,不知道被孟惜荫丢到哪里去了。
窗户边摆着画架,旁边的凳子上随意丢着几张潦草的画。
赵嘉树走过去,随手翻了翻。大概是她心情好时随手画的东西,没有什么固定的主题,也没有想要表达的东西,只有纯粹的颜色,随着她的心意,勾勒晕染在一起。
翻着翻着,赵嘉树动作忽然顿住。
几张色彩明快的水彩中间,夹着一幅没画完的素描。黑色线条勾勒出男人冷俊的侧脸。他的眉,他的眼睛,鼻梁,嘴唇,如此生动。
是陈青屿的脸。
窗外雨声不绝,赵嘉树定定站在那里,心口仿佛被冰凉的雨水灌透,那么冷,那么沉。
原来爱就是这样一种毫无道理可言的东西,几年的相处和陪伴,不及陈青屿突然出现的寥寥几秒,来得更刻骨铭心。
“你在看什么?”
孟惜荫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她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目光有些不安。
“荫荫,你骗我。”
赵嘉树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画。
“你还在想他,对不对?”
第32章 吻上了她的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惜荫抿起唇, 走到茶几旁边,弯腰去拆蛋糕上的蝴蝶结系带,“吃蛋糕吧, 不然放到明天就坏了。”
她用力一扯, 带子没解开,反而成了一个死结。她不得不在沙发上坐下来,耐心地和那个死结做斗争。
身旁忽然覆下一片阴影。
赵嘉树在她腿边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孟惜荫动作僵住, 垂眼盯着面前的蛋糕, 没有动。
“荫荫,我可以不介意这段时间你和他有什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赵嘉树的声音很沉, “但是你要答应我, 等他离开北城,我们就办婚礼,好不好?让他从你的生活里消失……再也不要想他, 好不好?”
他哀哀地看着她, 像一个狼狈的囚徒,在祈求神明的垂怜。
孟惜荫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
她想,她不值得赵嘉树这样。
他也不必这样。
他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 不该被拿来当□□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