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果,调子却透着难以抗拒的威严。薛延年顺着男人的视线往路边一瞧,盛王府的马车与百济堂的马车并肩停在一起,意义明确,是叫他自己走。
薛延年不卑不亢地回了句:“盛小王爷莫要见外。”
又越过他,温眸望向他身后的姑娘,抚慰人心的声音对她说:“那我先行一步,在升萍府恭候妹妹与小王爷。”
薛延年一走,洛青云顿时觉得如沐春风的温暖跟着消失了,周身冷清清的,明明是正午,却有种侵入骨髓的寒意。
她当然明白这股寒意源自何方。
盛昭朔执起她的手,白腻腻的腕子上才被麻绳勒出红痕,他低着头凝神瞧,拇指来回抚摸着,弄得她几乎有些发痒。
洛青云先耐不住了,轻轻将手抽回来,“你说今日要陪我回升萍府,可一早起来,丫头们说你已经去官廨了。我还以为你今日抽不开身。”
盛昭朔擡眸,铆钉似地朝她投去一眼,“你还学会先发制人,倒打一耙了,谁教的?”
她哪又倒打一耙,分明是他失约在先。
盛昭朔:“我起来见你还在睡,便想着叫你多歇一歇,先去公廨办几件差,回头来接你。可你倒轻快,一声招呼不打就自己出门了。”
他昂头瞥了眼头顶的招牌,声音冷飕飕的,“出门就罢了,还乱跑。”
洛青云觉得他有些欲加之罪胡搅蛮缠,于是并不理他,只顺着继续说:“现下不就正要去升萍府么,你若公差办完了,同我一起过去?”
上了马车,洛青云忽然觉得暖了许多。仔细一瞧,竟发现这车内不知何时加了两层貂皮,脚下还多了个木火盆,精细的银炭静静燃着,连一缕烟都没有。
她才坐好,紧跟着上来的男人又往她怀里塞了个东西。洛青云低头一瞧,是盏小巧的手炉,暖烘烘的,温度正好。
洛青云觉得迷惑:“我记得你素日是不怕冷的?怎么突然搞这些?”
盛昭朔懒得回答,只朝她幽幽地望了一眼。他脸色漠然,眸底的无奈几乎快翻出白眼来。
连在前面赶车的莫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还能为什么?不就为了她么。
这些连夜赶工的改造,是他依照盛昭朔的吩咐,一一置办下来的。若是洛青云没领情,莫祺都觉得自己白干了。
只听洛青云又说:“不过却恰好让我沾了光。今日我身子不太舒服,请薛公子瞧了,说是染了些风寒。这几日可不能再着凉了。”
盛昭朔没出声,车内一时静了片刻。少顷,赶车的人听到了一声预料之中的:“莫祺!”
莫祺应了一声,轻拽着缰绳,马车一瞬就改了方向。
洛青云觉察出不对劲,撩开了厚帘子往外望:“这是要改道去哪儿?”
盛昭朔探过去半截身,一把将帘子压下来,又将她往车内火盆旁拉了拉,剑眉紧紧拧着。
“回盛王府。”
她一下就急了,“不用!薛公子方才给我施针,我已经好多了,连药都不用喝的!”
洛青云难得能与自己亲近的人同围一桌,也算是吃个团圆饭。她想听宁秀秀严格却慈爱的声音,想看高煦被宁秀秀教训后诚惶诚恐的样子,想和香桃贴着耳朵说说心里话。
若是因着区区小事耽搁了,她只怕比病着还难受。
洛青云眼见着他不为所动,猛地便掀开前车帘,身后的男人腾地伸手将她死死拽住。
她回头,对上一张盛怒的脸,可她倔得不比他弱,“我今日就是要去。你若不带我去,我自己走过去!”
盛昭朔盯着她,燃烧的眼眸渐渐漫上凉水,终于松了口:“莫祺,去升萍府。”
他们重又坐下,盛昭朔恢覆了一贯冷冰冰的模样,眼神覆杂而挫败地在她身上翻飞。
他似乎极为忍耐,对她开口:“洛青云,我知道你常常会犯傻,但我真是摸不着头绪。”
洛青云望着他,中间像是隔了几重山,疏离而冷淡的声音缓缓而起。
“盛昭朔,你记得我十七生辰那日,曾问过你盛王府做寿是什么光景么?”
“你当时对我说,盛王府无论嫡庶儿女,寿辰都要办上七日,再算上请客收尾,或许得闹上半个月。”
“我原先真是羡慕极了。毕竟这么些年,我寿辰那日能好端端吃碗长寿面,再有父亲记得,来祝贺一声,便是心满意足。”
“可如今,我一点儿也不羡慕了。戏班子丶宴宾客,我都不稀罕,我就想在升萍府里,和宁姨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