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保持这个姿势倒也不算太费力。只是覆在他身上的姑娘像是吓坏了似的,娇躯一起一伏,手肘压得还格外不是地方。
洛青云经他提醒,才赶忙起身,起来时小臂用力一撑,忽而听见又惊又怒的一声“嘶——”。
她不知所以地直起身,忙不叠问:“你是哪里伤着了么?”
盛昭朔咬着牙:“没伤着。”
他收了镔铁判官笔,扶着书案,连人带椅缓缓落回地面,转脸望着她:“洛青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被他指名点姓的姑娘似乎难堪极了,低着头,“我就是想帮忙。”
她清亮的声音难得如此发怯,像是真心怕被他责骂一样,盛昭朔反而立时三刻没了脾气。
他调子跟着软了几分,声线温温的:“稳重些,伤着怎么办?”
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声。可擡起头,面前容色沈静的男人又是千真万确凝着她的。
药材放得还不够重。已经有些困意的洛青云迷迷糊糊地想。应该再加些剂量,彻底给他降降温。
洛青云四下顾盼:“火折子在哪儿?我去点灯。”
盛昭朔:“你去藤椅上歇一歇吧,我来。”
藤椅本就是半躺的,又铺了墨狐皮,软和温暖得能叫人一合眼便打起盹。等盛昭朔点上灯又批了几篇案宗,再擡起头时,藤椅上的人已经呼吸悠长地睡着了。
他走近了些,俯下身,想替她盖件绒毯。可美人却在梦中蹙了蹙眉,似乎是有什么不适,他直起身,环顾一圈,忽而记起那日洛青云的一句话。
“这宁心阁连张床都没有。”
盛昭朔鼻尖喷出气息,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他取了斗篷将她严实裹好,又弯下腰,将她囫囵打横抱了起来,从宁心阁迈出来。
他们一整晚都在宁心阁中,竟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了雪。天地皆白,万籁俱寂,绵绵的雪花飘落在他肩上,化开的冰凉陡然让盛昭朔愈发清晰地感触到自己胸前这一团暖意。
他连呼吸都停了,只听见她缓慢的心跳和自己胸腔里的跃动交织在一起,慢慢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