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岚轩便空了。洛青云搬离洛府后再无往来,只在年节时命人送了些例礼。两个孩子满月时,还悄悄叫人送来了两把小金锁吊坠。
再后来,便是听闻她风风光光嫁入盛王府,琴瑟和鸣,恩爱有成。可转眼的功夫便化为泡影。
丧事传来,裴琬凝阴森毒冷地呵呵而笑,一味骂着“报应”丶“痛快”之类的字眼。裴琬凝已经歇斯底里许久了,一直关在清辉堂中,洛仲原便点了马婧玉随他同去盛王府。
她扶着洛仲原往盛王府外走,沿着回廊刚拐了个弯,眼底忽然落入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马婧玉略一皱眉,撒开手将洛仲原留在原地,兀自追了上去。
“盛二爷!”
盛轩邈停住步子,友善地眨了眨眼,却叫不出面前之人的名字。
马婧玉感慨地笑了下,“盛二爷认不出我了。这也难怪,我从乐坊被赎出来已有一年,后来嫁入洛府,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啊,原来是乐坊的马娘子!”
盛轩邈恍然大悟,仔细辨别着她的眉眼,努力想从她脸上找出自己熟悉的旧日韵味。他爱听曲,又不轻浮,乐坊的娘子大多与他熟络。但乐坊人来人往,再出现在眼前时,往往已经从小娘子变为他人妇,盛轩邈也认不出。
盛轩邈往她身后瞧了一眼,问:“你说你已嫁入洛府,莫非是嫁给洛仲原?”
马婧玉摇了摇头,“盛二爷别这么看着我。我出身乐籍,能有今日已经不敢奢求更多。可洛家的姑娘,青云,她的命怎就比我还悲惨——盛二爷,青云在府上过得如何?究竟如何就暴毙了呢?”
盛轩邈身上的麻孝呼啦啦地被风吹起来,脸上的沈痛并无半分假意。
盛轩邈:“你莫要听人胡乱揣测,弟妹过得很好。我七弟,也就是盛小王爷,与她情深意重。至于为何暴毙……”
他顿了顿,才低声对马婧玉道:“我只同你悄悄说一句,你莫要再告诉旁人了。我家小妹病发前,弟妹曾好心去看望过她,兴许是沾染上了病竈也说不准。”
马婧玉心中钝痛,她知道洛青云确实是这个好管闲事的性子。可她仍有疑虑:“为何只有她沾染上了,其他人就没事呢?我瞧着盛小王爷便好端端的,他甚至连滴眼泪都没掉。”
盛轩邈苦笑:“我七弟底子扎实。你瞧着他没掉眼泪,那不过是在人前装的,暗地里也不知痛哭过多少回。”
……
盛昭朔没空痛哭。
他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怎么把落跑的小王妃抓回来。
可他一无所获。
一夜的功夫,他不信洛青云就能跑到天涯海角,可无论朝哪个方向追,洛青云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盛昭朔去过升萍府和百济堂,将薛庆丶高煦轮着番地询问,甚至是威逼利诱,仍是什么都问不出。他们像真真正正什么都不清楚一样。
高煦都快被他问哭了:“小王爷,我们家小姐的主见,您还不知道么?”
薛庆颤巍巍地捋着胡须,“小王爷还是莫要再找了,一匹马就够她跑遍天下,您怎么找得着她呀。”
盛昭朔擡起眼,眈眈地盯着他,“所以她是骑马走的?”
薛庆便如同哑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了。
盛昭朔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了:就不该教她骑马!
他这边寻人的当口,那边北齐王进京的日程也定了。盛老王爷久违地出山,与礼部一同议了几轮行程礼数,奏呈圣上后,被盛赞安排得用心得体。
圣上将盛修筠召入宫中,龙眼掀了一半,射出威严内敛的光。
皇帝:“贤弟当年最擅邦交使节,不想这么些年赋闲,还是宝刀未老。”
盛修筠后背不由得发凉,头低得更狠了,谦卑道:“天威在上,国力昌盛,纵如臣这等疏才之人,也能被托举至此。盛家上下皆愿为圣上尽绵薄之力。”
圣上龙心甚悦,微微一笑,于是盛老王爷便替盛昭朔领回了一个陪同北齐王亲眷的差事。
有了先前联姻的授意,这也实属意料之中。只是盛昭朔冷清清地接了旨意,却一直撂在一旁,迟迟没什么动静。
眼见着北齐王进京的时日已经近在眼前,莫祺有些担忧:“小王爷,咱们陪同北齐王亲眷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盛昭朔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着急?不如就全数交给你罢,你去准备,不必报给我了。”
莫祺一慌,觉得自己是不是踩着了盛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