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芝褚沉思片刻,问道:“此功我可否习之?近身之时或可派上用场。”
栾廷玉连忙劝道:“不可,近身搏斗不如用手刀。此乃民间技艺,且发力方式迥异,武器乃是手臂的延伸。大人,习掌习拳无妨。唯摔跤、相扑与兵刃实无关联!万不可因小失大。”
杨芝褚微微一笑,挥手道:“来来来,杨某言出必行,取桌椅来,好汉们且在一旁饮酒食肉。”
正当众人欢聚之际,一名亲兵匆匆奔入,跪地呈上一封书信:“报,登州八百里加急快报。请大人过目。”
杨芝褚一怔,八百里加急究竟为何事?登州乃出海口,能有何紧急军情?他接过闻焕章递来的信件,仔细审阅,随即猛拍桌子,怒道:“竖子竟敢欺我军中无人!”
武松饮了口酒,沉声问道:“何人?武二这便去办。”杨林看了武松一眼,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眼前之人瞬间化作一头饿虎,杀气逼人。
众人亦皆望向杨芝褚,只见他将书信递给闻焕章:“先生,此事你看我是否明日亲往一趟。”
闻焕章接过书信详阅,笑而不答,将书信交予栾廷玉。少顷,栾廷玉拱手一拜:“大人,望你仗义援手,些许小事,大人轻而易举。还望大人看在师弟浴血奋战,忠心不二的份上,帮衬一下他。”
杨芝褚沉声道:“此皆小事,我自会帮他。只是其一,此太公未免过于蛮横。竟敢欺上门来,我必严惩不贷。其二,孙提辖家中似有掣肘。此事不可不察。这一大家子不明事理,不走正途。是何缘由?”
闻焕章自顾自倒了一小盏酒,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大人,不妨问问可有好汉愿意跑一趟。小惩大诫即可,不必大动干戈。”
杨芝褚点头附和道:“先生所言极是。教师,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说,看看哪位好汉愿去一趟登州。”
栾廷玉这才娓娓道来:原来,登州城外有一座山,山上多有豺狼虎豹,时常下山伤人。因此,登州知府召集猎户,当厅下了文书,责令捉捕登州山上的大虫。同时,山前山后的人家也被要求领取捕虎文状,限期之内必须将大虫捉拿归案,否则轻则板子伺候,重则大枷加身,非得打得皮开肉绽不可。
登州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两个,哥哥唤做解珍,兄弟唤做解宝。弟兄俩都使浑铁点钢叉,武艺高强,登州的猎户们都以他俩为首。那解珍绰号“两头蛇”,解宝绰号“双尾蝎”。二人父母双亡,尚未婚娶。哥哥解珍身高七尺以上,腰细膀阔,英武非凡;弟弟解宝更是了得,同样身高七尺以上,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飞天夜叉,性子暴躁,令人望而生畏。
兄弟俩领了文书,回到家中,整顿弓箭、秘药、弩子、铛叉,穿上豹皮裤,披上虎皮套,手持钢叉,直奔登州山上。他们在树上设下窝弓,静待豺狼虎豹上钩。只等那些猛兽中了药箭,便可将其擒拿下山,交差复命。
接连苦候三日,两兄弟除却取水,皆于树上蛰伏。背靠背而眠休憩,轮流守夜。至第三夜,忽闻机关声响,两兄弟赶忙下树察探。
但见一吊睛大虎中了药箭,高声咆哮,显是痛楚难耐。二人手持钢叉徐徐趋近,大虎身中药箭,意识模糊,本能欲逃。
猛虎奔逃,猎人亦难以追赶,只得疾步尾随其后。岂料猛虎一跑动,药效发作愈速。此山涧原可一跃而过,然此刻头晕目眩,竟失足跌落。
大虎滚落至一处庄园内,解珍远远一看道:“兄弟莫愁,我识得这一家,乃山中大户毛老太公宅院。料想无妨,吾等下山去言明情由。太公必不会为难吾等。”
二人下山时,正值清晨,至毛家庄叩门。毛老太爷早已恭候猎户,启开门一看,果然为这二人:
“二位贤侄缘何如此早来老汉庄上,快快入内就座。可曾用过早膳,老管事,你叫人去盛些粥来,再取两张饼子,些许腌菜。”
解珍抱拳施礼道:“大伯,我兄弟二人昨夜药得一猛虎。未料药力发作,跌入大伯家后院。烦请太公相助,将大虎交还吾等,好往州府交差。”
毛太公引二人至院里草堂坐定,缓声道:“既在我院中,便不会飞走,用过饭后再去查看亦不迟。”
两兄弟毫无疑虑,端坐吃完早饭。即刻抱拳施礼:“大伯,我二人急于前往州府交差,还望太公施以援手。”
毛太公遂引二人至后院,取来钥匙欲开。然而反复尝试,皆未能开启。毛太公沉凝道:“此园久无人开启,恐是锁簧生锈所致,故而无法开启。去取铁锤将其砸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