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娇此时像是脱了樊笼的鸟,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很是舒爽,恨不得能将这平定州走个遍。但耳边被人聒噪着,心中也知道必须早回,盘算了一下,告诉春风只看看街市上的杂耍小吃,然后去药铺买些草药就回去。
春风一听并不过分,也就依了她。两人一路打听着就走到了满街都是做买卖的生意街上。
薛明娇一看来往的人等,心中暗自叫了声侥幸。这满街来往的人不是男人就是头上梳了发髻的婆子,就是有几个丫头摸样的女子,也是行色匆匆的,自己多亏是做了装扮。心中想着也就放弃了满大街买东西品小吃的心思。只是边走边看。
不一时两个人走到了一家门口挂了回春堂的药店。两个人刚要拾阶进门,只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转眼间便停在了回春堂的门口。接着一个长了络腮胡子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从车辕上跳了下来,一边掀起轿帘一边大叫道:“大夫,快来救人啊。”
回春堂门帘一开,早有两个活计奔了出来,一位雪白胡子颤颤巍巍的老大夫站在门口望这边瞧着。
薛明娇一见,连忙拉着春风站到了一边。
大汉口中呼娘,想着将人从轿子里抱出来,可他人高马大,又是粗手笨脚的,竟然一时不能得手,那两个活计眼见大汉半个身子探到车里堵住了轿门,只好一个人拉着马,一个人站在大汉旁边看着。
大汉将人只抱住了上身出来就累了个满头大汗,转身一看老大夫还是站在门口,连台阶也没有下,顿时怒火上撞,开口骂道:“死人么,难道不会到跟前看看。”
偏巧老大夫耳背,见大汉冲着自己喊,还以为在询问什么,侧了耳朵,只是冲着点头,一只手挥着让将人带进来。
大汉又急又气,直冲着老大夫跳起了脚。
薛明娇偏脸看到被拖出车门露出半个身子的夫人脸色青紫,嘴巴大张,显然是窒息所至。
眼见情况紧急,再不进行救治人就会被憋死,转眼再看那老大夫老眼昏花的模样,薛明娇顾不得多想,连忙奔到车边对大汉道:“快扶我上车去。”
大汉一楞,但还是一手就将薛明娇拉倒了车上。薛明娇将那夫人扶住,见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连忙问大汉:“怎么回事?”
大汉擦了一把汗道:“刚才行到路上,我娘刚往嘴巴里放了半颗杏脯,谁知道车一颠簸就成这样了。”
“是杏子卡在喉咙了。”薛明娇道:“快将人扶住。”她说着帮助将夫人把身子拉出车,让大汉和跟上来的春风在一边扶住,自己跪在夫人的对面把手放到了老人心口窝,然后自下向上用力挤压起来。春风心中紧张,扶住老太太的手有些颤抖,两眼紧紧盯着主子。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回春堂的两个活计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在他们的门口,却让一个丑丫头在为病人推拿,这可真是拿他们的坐堂大夫不当一回事啊。
站在大汉身边的活计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擡到回春堂让大夫扶诊,耽误了怎么了办?”
“就是,”拉马的活计也说道:“你一个丫头懂什么,静跟着添乱。”
大汉也犹豫了,擡头想说什么,可见薛明娇两只手挤压着,头上都冒出了汗,也就不在吱声。
“大家可都看到了,”站在大汉身边的活计见没人理他,一指车道:“这车里的人可没有到回春堂救治,要是人有个好歹……”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早被返身过来的大汉死死一瞪给吓得憋了回去。
这边薛明娇只见夫人的嘴巴张的极大,却是不能喘息,又见自己的按压并不奏效,想了一下,将手指伸到了夫人的嘴巴里,使劲压住了她的舌根。
此时那老大夫走到了马车跟前,见薛明娇的动作,连连摇头。老大夫须发皆白,面色却是红润,恰似人们心目中的神医模样。大家一见他如此,都以为是薛明娇唐突了,尤其是她正面的人,见她将手指伸到那夫人嘴巴里,却又一时拿不出东西,不禁都面露不屑,对薛明娇指指点点。
也就在此时,只听得马蹄声动,几辆车马又奔了过来,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从马上跃身而下。大汉冲着正对着自己走的男子喊了一声大哥,便红了眼睛低下了头。那男子神色严峻,冲大汉一点头就要过来。
人们见这家人显然不是一般人家,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而回春堂的三个人则是都退后了一步,显然是要跟此事划清界限。
春风自开始就为自家小姐紧张,此时更是差点就要瘫倒。自己家的小姐可是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