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何人？”

祖龙眸中日月同辉，紧紧盯着敖光，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令敖光灵魂震颤的莫大威压。

“龙族第二十一任东海龙王，敖光，拜见祖龙。”敖光躬身施礼，不卑不亢。

“二十一任？”

龙吟裹挟着混沌罡风扫过功德海，正当他垂首凝视敖光时，整片功德海泛起层层涟漪。

敖光右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用痛楚压制真灵的震颤，终是切身感受到了祖龙的强大。

祖龙额间逆鳞骤然迸发九色霞光，每一片龙鳞都折射出不同的时空断面。

“你身上为何会有时间余毒？元神中更藏有一丝灭世劫气？”

“你似乎——来自未来！”

敖光心头一惊，未曾想到，自己真灵回溯的事情，竟如此快就被人识破。

果然，洪荒诸仙，皆是恐怖如斯。

敖光稍作思忖，便拱手大方承认道：“吾来自十万年后，归墟灭世之劫。”

“未来的小龙…”

祖龙瞳孔分裂成阴阳双瞳。

左眼映出敖光此刻强作镇定的面容，右眼却浮现出十万年后东海枯竭、龙宫化作归墟漩涡的末日景象。

“你在窥视的鸿钧禁忌。”祖龙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敖光微微错愕，对祖龙口中的禁忌一无所知，惊讶道：“祖龙认识道祖鸿钧？”

祖龙平淡道：“本帝虽与元凤、始麒麟成形于后天，然而意识却诞生于先天。”

“严格来说，本帝与他们二位亦算是三千神魔之一。”

敖光恍然大悟，震惊之余又觉得理应如此，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三族强大的肉身。

旋即，问出了心中最为好奇的疑问：“孙儿还有一事，还请祖龙解惑。”

祖龙扫了眼敖光，眼中闪过一抹傲慢：

“汝想问，为何，那最后要走之人，需要吾族至宝传世龙珠？”

敖光万没想到祖龙竟有如此智慧，能猜出他想要询问之事。

“没什么难猜的。”祖龙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道：“你能从未来回溯，已算是天幸，这亦是传世龙珠之作用。”

“它蕴含着前往一处超脱之地的能量，唯有它才能带领万族，前往超脱之地。”

敖光双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孙儿还想知道天庭需要以何种代价献祭龙珠？”

“祖龙为何从未将龙珠的作用流传下来？”

闻言，祖龙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道：“汝在质问本帝？”

敖光收敛了眸中杂色，眼中带着一丝坚持，等待着问题的答案。

“告知汝亦无妨。”祖龙沉声道：

“需献祭七成洪荒气运，千万龙族血肉，方可成功带领万族前往超脱之地。”

嘶——

敖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七成洪荒气运，千万龙族血肉，如此恐怖的献祭，近乎牺牲掉洪荒万亿年的积累。

“哎…吾龙族，为这洪荒亦牺牲甚多，汝无需自责，尽好本分即可。”

祖龙眸中闪过一抹悲切之色，神情令人动容。

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长辈在诉说着无尽的辛酸，就连此方天地的颜色也随之变得黯淡伤感。

“吾龙族？”

敖光用宽厚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身子忍不住颤抖，旋即，就在祖龙以为他要暴怒之时。

他却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什么献祭七成洪荒气运，牺牲千万龙族血肉，方可成功带领万族前往超脱之地。”

“祖龙，你是不是拿本王当三岁小孩糊弄？”

祖龙眉头一皱，恼道：“你在说什么？”

敖光眼中燃烧着憎恨的火焰，盯着祖龙道：

“要不是本王在时间回溯的刹那，得到了你藏在龙珠内的一滴心头血。”

“恐怕还要被你这条蠢龙迷惑，继续为你施云布雨，收集功德。”

祖龙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又听到敖光的声音:

“原本本王以为这滴心头血，是高高在上的祖龙留给后世子孙逆天改命之物。”

“谁想竟在这里碰见了你的残魂。”

说到这里，敖光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

“所谓的献祭，就是一场你精心布置亿万年的复生骗局。”

“不…不单单是复活，功德、气运、血食…所有的一切，都是助你超越鸿钧，超越天道的棋子。”

“真正想要超脱的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