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染觉得肩头沈重,怒意勃发的语气让四周整个儿先降低到冰点,再堆了柴火在脚下,熊熊烈火燃烧,真是冰与火的双重享受。
“我还能走到哪里去,清王爷,”苏墨染站起身,缓缓转身看去,见清渠已经换了行头,头发用玉簪高高束起,身着一袭玄色衣裳,玉带环腰,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苏墨染嘴角扬起一股自嘲的意味,往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略略欠身行礼,“清王爷,请问我苏家上下还活着否?”
要是不见,便是想念,可偏偏见了,那心底里的怨气,就如同爆发了的喷涌着岩浆的火山,不顾一切就想向那个惹了自己思念想念怨恨的人淹没了去。苏墨染咬着唇,倔强着怒视消失许久的清渠,见清渠沈默,心里不安加深,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清王爷,我,我爹娘他们,他们怎么样了?”清渠扬起下巴,冷冷扫了眼站在一侧低眉顺目的锦绣夫人:“你怎么来了?”
锦绣夫人乖巧的行礼,巧笑道:“妾,在京中听说王爷得了美人,好奇的不得了。等了许久,都没见王爷将美人带回家,便心急的来瞧个热闹。还望王爷勿怪。”
苏墨染站在一边,冷冷笑着看着眼前璧人,锦绣夫人确实腹内锦绣,字字珠玑啊,自己在她口里,不过是清渠得了个新鲜物件,她千里迢迢跑来也是看热闹来了,而且,这里不是清渠的家,而她在的地方则是家。别过脸远远眺望湖色,虽然是对苏家情形心急火燎,此时却福至心灵,晓得半点都急躁不得,反倒是露出一股休闲的姿态看着远处,耳朵里偶尔飘过几句锦绣夫人对清渠关心的语句,再后来,苏墨染完全放空,也听不进他们说话的内容。
只是苏墨染这么一来,让本是气势汹汹又觉得委委屈屈的清渠心里难受起来,越是苏墨染漠然不理会他和锦绣夫人闲聊,那清渠的心里越是像爬满了小虫,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似的,心烦意乱就想狠狠抓住苏墨染,仔细瞧瞧她的眸子里到底有没有自己。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去吧。”锦绣夫人一怔,却忙笑着行礼:“是,是妾失礼了。王爷刚回来自然有体己的话和妹妹说。妾先去准备晚宴,给王爷洗尘。”清渠冰冷冷接口:“回去。”
锦绣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惨无人色,咬了咬嘴唇,勉强笑出声:“可,可妾今日刚到,不如,”清渠将眼神从苏墨染身上挪到锦绣夫人脸上,“嗯?”淡淡笑道,“果然,我回来以后,大家都有些不同。特别是你,锦绣。”锦绣
夫人扑通跪倒在地,抖着身子,抽泣着语不成调:“王爷,妾知罪。请王爷饶了妾一回吧,妾马上就回去。”苏墨染木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锦绣夫人,见她精致的衣裳因跪在地上,沾上了泥土,而她自己却哭的泣不成声,似乎清渠的那番话,剥夺了她所有的希望。清渠冷冷站在那里,举步迈过她的身边,走到苏墨染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王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帮你做到。”
苏墨染看着锦绣夫人,不知为何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忽笑了笑:“我今后也会和她一样吗?”摇了摇头,自问自答“不会的,我不是她。”
清渠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墨染,听了她这番话,心里被狠狠砰击一记,疼的他不由用力抓紧苏墨染的胳膊:“你,”苏墨染皱着眉头忍着疼痛,眯了眯眼睛看了眼握紧她手臂的清渠的大手,歪头看向清渠:“请问清王爷,你将我从张府救出后,就把我给丢在这里,到底是什么道理?你答应过要救我爹娘出来,现在情形到底怎么样了?”清渠深吸了口气:“你就不问问我最近去了哪里?”
苏墨染心道,我也想知道啊,您老也要说出来。一言不发就自顾自消失,回来后又是一脸欠多还少的表情,如今破事一大堆,实在提不起兴致玩什么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了。低眸看地,听耳边锦绣夫人哭的伤心,摇摇头:“清王爷,您去哪里从来不和我说,就算我问了,您也总是躲躲闪闪不回答,既然如此,多问有什么好问的。”擡头失笑一声,“我问的那些问题,那么难回答吗?他们是死是活,你告诉我一声便是了。”
清渠看着眼前神情疏离的苏墨染,眯眯眼睛,怒火蹭蹭蹭升起,要是换了以前,或是换了其他女人,他早就拂袖而去,凭什么他堂堂清王爷,要受这莫名其妙的气。可是,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双脚,就像是定死在地上,怎么都擡不起来,离开苏墨染身边。清渠正在自我缓解中,苏墨染再次用语言这把利剑,牢牢往清渠心上一插:“是不是都死了?”脸上居然笑了起来,“还是躲不过啊。也好,也好,一起走也热闹。”
“你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