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叫声,你会学吗?”
在站台上,韩老实背着手看着远去的列车,忽然问王剑壬这么一个问题。
王剑壬嘿嘿一笑,“这有何难,污污——污污污……”
“你还知道‘污污污’啊?可你这个电灯泡,让我失去了提前‘污污污’的机会,该当何罪?”
王剑壬听得一头雾水:我这鞍前马后的,咋就有罪了涅?
耽误你啥了呀,不过就是那天晚上住店的时候,你没机会与女胡子头钻一个被窝嘛——哎,等等——卧槽,我命休矣!
王剑壬赶紧转移话题,“春哥,有这么个事儿,既然你知道秋瑾,那么贵福你应该也知道吧——这人参加了宗社党,现在就在公主岭,与日本人扯犊子要搞事情呢……”
韩老实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污污污”的问题了,当场就差点跳起来,“你说的贵福,现在改名叫做赵景祺,对吧?”
王剑壬则是大吃一惊:“我勒个擦——春哥,你咋知道的?”
韩老实没吱声,心里却在愤愤不平:作为一个文史专业的废柴,别的方面虽然啥也不是,但是胜在知识面还可以。
贵福,镶黄旗人,前清的绍兴知府。
其实秋瑾本不必死,当时已经是1907年,大清风雨飘摇,谁都知道大厦将颓,纷纷枪口抬高三厘米。所以秋瑾被捕之后,上下都主动为其遮掩,尤其是办理此案的山阴县令李钟岳。
奈何其上级,即绍兴知府贵福,为满足个人变态心理,在没有没确切证据情况下,不但有令人发指的刑讯,而且私自虐杀鉴湖女侠。
过程令人含悲带泣。
事后,山阴县令李钟岳愧疚之下,于家中自尽——这绝非野史,而是真实事件。
清亡之后贵福跑了,改名为赵景祺。
后来就是加入宗社党,按照正常轨迹,应该是一年之后——即1917年,在奉天城当了一个官僚,潜伏在此。后来在事变时候与日本人里应外合,伪满时期畅享荣华富贵,两个儿子都是伪满高官。
差不多活到古稀之年才病死。
这不能不令人感叹:天理,天道,何其不公也!
说实话,这大关东该杀的人多了去了,韩老实哪能全都一一对账。
但是现在王剑壬提到了贵福,而且这小子就在眼巴前。
这特么能放过?
王剑壬一看韩老实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果然,韩老实摩挲了两下柯尔特蟒蛇的枪柄,“说说人在哪吧,肯定还有宗社党的其他人,而且——日本策划满蒙叛乱的也都在,对吧?”
韩老实没那么傻,现在他已经知道王剑壬的目的了,那就是解决日本策划满蒙叛乱的问题!
解决问题用什么手段最好?
当然是直接解决人啊!
人没了,问题不就没了嘛……
而谁最擅长鲨人?
当然是这位龙湾县老地主,没有谁比韩老实更懂鲨人了。
而且换成别人,还真没胆量在公主岭日本租界鲨人,而且杀的人里面还包括有身份地位的日本人——张奉天一样不敢,否则日本设在大连的关东都督发一个照会就得拉胯。
但韩老实虱子多了不愁咬,不用说这些小角色,假设有机会给天皇真实一下,那也不带有丝毫迟疑的,咔咔就是挠……
王剑壬被韩老实戳破了心思,却不觉尴尬,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瞒着——换言之,这是一个阳谋。
当然,这不排除王剑壬也确实要弄死贵福,不然他不可能调查得这么清楚。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贵福极其残忍地杀害秋瑾,以及化名为赵景祺的事情。
不过这对于韩老实并无影响,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宗社党、日本人,与贵福一样,都该杀。
只不过后者更该杀一些,所以其他人可以一枪毙杀,而对于无耻至极的贵福,则是必须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春哥,你可得想清楚——这公主岭绝非一般地方,是日军独立守备队司令部所在地,驻扎有独立守备第一大队,总兵力上千,再加上巡警,真没那么好对付……”
王剑壬没说错,公主岭是日本经营南满铁路的重要节点,战斗力最强的独立守备第一大队就驻扎这里。
但韩老实作为关东新晋的平头哥,是吓大的吗?
这两个月来,在某股神秘力量的指引之下,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去干仗的路上,堪称干仗界的劳模……
“说个确切地点就行了,其他不用你管——什么独立守备大队,不过是插标卖首尔!”(南棒:是“耳”不是“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