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老雕这一顿夹七杂八的输出,把大春骂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最后是扶着墙走出的凤麟堂。免费看书就搜:求书帮 xqiushubang.com
在旧关东的花行当中,笑果有三种类型,就自由身、半自由身、不自由身。
其中,自由身即自愿,与老鸨子签借地生财的合同,属于合作关系,平分收益。
半自由身通常是高利贷的抵押品,也就是有人家把大姑娘、小媳妇抵押给了高利贷,还不上钱就被带去花台子,还完本息即可恢复自由身。
而不自由身则是卖给花台子,俗称“死期孩子”,想要恢复自由身,就得有人出钱赎身,即“领人”。而具体价格不定,取决于老鸨子的贪婪程度。
很不幸,佩卿就是属于死期孩子。
这姑娘从小没了娘,她爹娶了后娘。在她爹病逝之后,后娘和大老雕是两姨姊妹,就在佩卿十四岁那年被卖到了凤麟堂,据说才八十块银元。
大老雕可算是捡了大漏,佩卿身段长开之后出落得楚楚动人,十六岁梳头,光梳头费就是两千元金票。
接下来这四年时间里,佩卿就变成了凤麟堂的发财树,正值妙龄,脸蛋又生得漂亮,简直是万中无一,而且还天生一副招人怜爱的模样。
所以,敲骨吸髓的大老雕怎么可能放人?
一万元金票虽然已经是一笔巨款,但是大老雕守着这棵摇钱树,差不多一年就能赚到这个数。
大春出了凤麟堂之后,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把牛耳尖刀。
回头又进了凤麟堂,直接找到大老雕,用牛耳尖刀挑开自己左腿的裤子,对着腿肚子就剜了一刀,当场血流如注。
大老雕一瞅,这是碰到硬茬子了呀。
但是,这个年近五十的老女人,从十五岁就出来扯犊子,啥样人没见过?啥场面没见过?
当年曾经舞动双刀、挥起双锤,同时对阵三十八个老毛子都不落下风,甚至还游刃有余。
如果不是一块滚刀肉,怎么可能撑起来这种大场子,这可不是光有靠山就能办到的。
所以,面对大春的这一番举动,大老雕嗤之以鼻:
“没看出来呀,就你这套号的还是个生荒子。但那又能咋的?耍横的我见得多了——来来来,你个瘪犊子用那把破刀,赶紧往脖子这上砍……”
大老雕一边叫号,一边把脖子露出来往上凑。
大春作为老实本分的良家子,你要让他砍一棵大榆树,那肯定出手就有,但是要让他用刀砍人脖子,现在属实是有些下不去手。
所以一时间就有些发愣。
就这功夫劲,窑友(花台子养的打手)已经乱哄哄的围上来:
“哎呀呀,掌班的与领人的碰上码子的,这买卖今天没法做,改天再说吧……”
窑友一边嚷嚷着,一边靠近了大春,突然就掏出来短枪抵在大春的脑门上——正所谓神仙难躲一溜烟,大春的体格确实是威猛雄壮,要是都空手开干,一个打这些大烟鬼五七八个都不成问题。
但是这都动枪了,肉体凡胎如何能扛过?
于是,大春的牛耳尖刀被夺走,还挨了一顿毒打。而与此同时,佩卿也被拖出来当着面被上规矩。
这花台子的规矩,令人听了之后会不寒而栗,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而这些窑友的下手也挺黑,这也就是凤麟堂不想闹出人命,否则大春这条命就交待在这了。
打完之后,那些窑友把大春架到凤麟堂的门口扔在大街上,而且嘴里还骂骂咧咧:
“不知死活的东西,踏马的要是还敢来搅局,看不把你的牛子薅掉喂狗!”
大春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夏日里的阳光明晃晃,照得人眼晕。
等爬起来之后,就一瘸一拐的回了客栈,不知搁哪里整来一块磨刀石,将他随身带着的八斤阔刃铁斧磨了又磨,用大拇指轻轻一拭,锋刃够用!
斧面也已经光可照人,映照着大春的两只眼睛,平静得像是一泓死水。
大春只是憨厚老实,却不是贪生怕死,不然也不会当木把。
不论是在鸭绿江上放排,还是在山场子里伐木,都是高风险的行当。比如伐木,倒霉时候遇到排山倒,那直径两米的大树顺着山坡翻滚而下,碰着就是一个死。
而放箭子车的时候,动辄断闸、甩车、滚大梁、放野卯、扣斗子,不管摊上哪个都是非死即伤。
比如两年前大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