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红灯刺破凌晨的雨幕,季晴蜷缩在走廊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蓝染被推进手术室已经三个小时,她白衬衫上的血渍早已凝固成褐色的痂,像一块块裂开的伤疤。
"病人家属在吗?"护士急匆匆推开门,手套上还沾着血,"AB型血库存不足,需要直系亲属献血!"
蓝母踩着高跟鞋从走廊尽头走来,香奈儿套装的珍珠纽扣在冷光下泛着寒芒。她扫了一眼季晴,目光像刀片刮过:"我是他母亲。"
"您跟我来抽血室......"
"我贫血。"蓝母打断护士的话,指尖轻轻抚过铂金腕表,"你们医院连备用血都没有?"语气仿佛在挑剔餐厅的红酒年份。
季晴猛地站起来,眩晕感让她踉跄了一下:"阿姨,蓝染他......"
"轮不到你教我做事。"蓝母冷笑着后退半步,"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躺在这里?"
护士焦急地看向时钟:"现在调血最快也要半小时,但患者已经出现室颤......"
季晴突然扯起袖子,苍白的手臂青筋凸起:"抽我的!蓝染说过我们是同血型!"
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季晴盯着采血袋里逐渐充盈的暗红色液体。四百毫升、六百毫升......当抽到800毫升时,护士按住她冰凉的手:"不能再抽了!"
"继续!"季晴的瞳孔已经无法聚焦,耳鸣声中夹杂着蓝母的冷笑:"装什么深情?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
采血袋突然脱落摔在地上,鲜血溅满瓷砖。季晴栽倒的瞬间,看见手术室的门开了——
"患者心脏停跳!准备除颤!"
她的手指抠进地砖缝隙,指甲翻起渗出血丝。蓝染被电击弹起的画面透过门缝刺入眼底,像一帧帧残酷的慢镜头。
"蓝染......蓝染!!"
嘶吼撕破喉管,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爬向手术室的门,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直到被闻讯赶来的护士强行按住。
鲜霖峰的机车撞开医院玻璃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孙兮兮抱着莺莺跳下车,小姑娘的熊猫睡衣沾满雨水。
"晴姐姐!"莺莺扑到季晴身边,用袖子擦她脸上的血污,"蓝染哥哥会好的,黄爷爷说好人都有神仙保佑......"
季晴机械地重复着点头,目光钉死在手术室的红灯上。孙兮兮抖着手把热可可塞给她,杯身被捏得变形:"喝点甜的,你嘴唇都紫了......"
鲜霖峰沉默地脱下皮衣裹住季晴,转身拦住主治医生:"我是AB型,现在抽血。"
"不用了。"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患者已经度过危险期,现在转入ICU观察。"
季晴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她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走向ICU的玻璃窗。蓝染躺在病床上,原本帅气的脸庞此刻却毫无血色,苍白如纸,但监护仪上的数字平稳地跳动着以此证明她的希望还在。
"蓝染......"她的手指轻轻贴在玻璃上,仿佛能触碰到他的温度。
孙兮兮搂住莺莺,轻声安慰:"莺莺乖,蓝染哥哥没事了。"
莺莺懂事的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孙兮兮的衣角,疑惑地望着兮兮:"我爷爷呢?他怎么没来?"
季晴的心猛地一沉,她蹲下身,轻轻握住莺莺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细声说道:"莺莺乖,黄爷爷......他有点事,暂时不能来,说这段时间让我们陪你玩儿。"
莺莺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点头答应。
鲜霖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疼的看着季晴,默默沉思:“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一点。”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医院的走廊上。季晴靠在ICU的玻璃窗前,疲惫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