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的手指在咖啡杯沿上无意识地画圈，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冷意。季晴蜷在沙发角，膝盖上摊着蓝宅的平面图，鲜霖峰的银色钢笔在图纸上游走，画出一道道荧光标记。

“书房在三楼东侧，走廊有四个摄像头，密码锁每周三由蓝母亲自重置。”王维风敲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蓝母正用戴着祖母绿戒指的右手输入密码，戒指反光在键盘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光斑。

孙兮兮突然凑近屏幕：“等等！她每次按完数字都会摸一下戒指。”

鲜霖峰挑眉，笔尖停在图纸边缘：“戒指内侧有刻痕，可能是密码提示。”

蓝染闭了闭眼，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蓝母将戒指套在他手指上又摘下来：“你不配戴蓝家的传承。”那枚戒指内圈刻着一串数字，像道丑陋的疤痕——现在想来，或许是某个日期。

“周三蓝母要去澳门谈并购案，”季晴突然开口，“兰姨说她每次出差前，都会把重要文件锁进书房暗柜。”

王维风吹了声口哨：“我们需要声东击西——比如让蓝宅的安防系统‘意外’瘫痪十分钟。”

鲜霖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卷画布展开，竟是蓝宅后院的写生图。他用笔尖戳了戳围墙处的排水口：“这里监控盲区，但需要有人引开巡逻犬。”

“我去。”孙兮兮抓起茶几上的牛肉干包装袋，“上周我去喂过它们，那只杜宾还舔过我手心。”

蓝染始终沉默，直到季晴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他反手握住她，嗓音沙哑：“拿到证据后……我想见白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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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的梧桐叶被秋雨打得噼啪作响。季晴隔着铁栅栏望见白清惠坐在长椅上，枯瘦的手指正抚摸着一件小小的蓝色毛衣。那是她上周托兰姨送进来的，用当年没织完的毛线重新打的。

白清惠突然剧烈咳嗽，护士匆匆跑来时，她趁机将攥着的纸团塞进毛衣袖口。季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件毛衣的纽扣是特制的，里面藏着微型摄像头。

“阿姨，要下雨了。”护士推着轮椅往楼里走。白清惠突然挣扎起来，苍老的手指向季晴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季晴再也忍不住，转身把脸埋进鲜霖峰肩头，泪水浸透了他肩上的亚麻布料。

鲜霖峰僵着身子没动，余光瞥见树丛后闪过一道黑影。他揽住季晴的肩快步离开，低声说：“蓝母的人在盯梢，别让他们发现你见过白阿姨。”

季晴的眼泪砸在落叶上：“她刚才指着我，是不是认出我了？”

“她每天都在等你来。”鲜霖峰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上周我去送毛线，她偷偷往我口袋里塞了颗奶糖——包装纸是二十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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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蓝宅寂静如坟。孙兮兮蹲在排水口往狗舍扔掺了安眠药的肉干时，听见蓝染在耳机里说：“密码是19910315。”

“这是什么日子？”王维风在监控车里敲键盘的手一顿。

“我名义上的生日。”蓝染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但白阿姨的日记里写着，我真正的出生日是3月14日。”

书房门锁“咔嗒”弹开的瞬间，警报器突然尖啸。蓝染冲进去拉开暗柜，却看见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一枚沾血的银质长命锁，刻着“白清惠之子”。

“中计了！”王维风盯着突然黑屏的监控画面，“蓝母根本没去澳门！”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蓝母举着手机冷笑：“真以为我认不出兰姨送来的‘礼物’？”屏幕里赫然是季晴在疗养院落泪的画面，“你说，如果白清惠‘意外’坠楼，警察会怀疑谁？”

蓝染攥紧长命锁，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血滴在地板上时，他听见季晴在耳机里颤声喊：“蓝染，白阿姨的轮椅被人推上顶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