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站在黄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门环上的铜锈。鲜霖峰提着装满儿童绘本的纸袋,低头看了眼手表:“小文说莺莺今天在家,但周洪兵的人最近盯得紧。”
门内传来脚步声,老管家陈伯警惕地拉开一条缝,看清是季晴后松了口气:“季小姐,鲜先生,快进来。”他的袖口沾着面粉,显然刚在厨房做点心。莺莺从二楼窗户探出头,挥着金线鲃玩偶喊:“晴姐姐!鲜哥哥!”
客厅里飘着茉莉茶香,季晴把绘本递给莺莺时,小姑娘突然拽住她的衣角:“爷爷的书房锁了三个月了,陈伯说钥匙在蓝阿姨那里……”她口中的“蓝阿姨”是黄建业的侄女,如今暂管黄家事务。季晴和鲜霖峰对视一眼——这位侄女上周刚和李思梦吃过饭。
“莺莺,还记得你爷爷常去的那个生态基地吗?”鲜霖峰蹲下身,从纸袋底层抽出一本相册。照片上是莺莺五岁时坐在黄建业肩头,背景是矿场旁的人工湿地。
莺莺的指尖抚过照片:“爷爷说那里藏着小鱼的秘密,但后来周叔叔不让去了。”
季晴的手机突然震动,小文的加密消息跳出来:“季姐,我在旧档案室找到黄老当年备份的施工图,但关键页码被撕了。不过……”附件的扫描件上,隐约能看到装订孔处的半枚指纹。
“小文在帮我们查资料,”季晴轻声解释,“她之前在S市做过我的助理之前是档案员,对黄老的项目很熟。”
鲜霖峰突然指着照片角落:“莺莺,这个铁皮柜还在吗?”画面里,黄建业的办公室角落有个锈迹斑斑的文件柜,柜门贴着卡通贴纸。
“在阁楼!”莺莺跳下沙发,“周叔叔搬东西时嫌重,扔上去的。”
陈伯带他们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梯。阁楼堆满蒙尘的旧物,鲜霖峰挪开几箱过期农药,露出那个贴着奥特曼贴纸的铁柜。季晴用发卡撬开生锈的锁扣,柜子里塞满泛黄的图纸,最上面压着个塑料盒——里面是莺莺小时候的识字卡片,背面用蜡笔画满管道和鱼。
“爷爷教我认字时画的!”莺莺抽出一张卡片,“他说这是小鱼的迷宫。”卡片背面,歪扭的线条组成排污管道的简图,箭头指向矿场东侧的山坡。
小文的电话突然打进来,背景音是档案室老式打印机的嗡鸣:“季姐,我比对了装订孔的位置,缺失的页码应该涉及排污管道的真实走向。另外……”她压低声音,“周洪兵刚才来调过黄老的会议记录,我偷偷拍了照发你。”
照片里是五年前的会议纪要,黄建业的批注力透纸背:“生态修复必须保留东侧原生土层”,而周洪兵的签字旁画了个狰狞的叉。
阁楼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鲜霖峰掀起窗帘一角,两辆黑色轿车停在街角,车牌被泥巴糊住。“周洪兵的人,”他迅速合上铁柜,“从后门走,文文在巷口接应。”
陈伯把图纸塞进装绘本的纸袋,季晴抱起莺莺:“跟陈伯去后院喂鱼,谁都别说我们来过。”莺莺攥紧她的衣领,突然往她口袋里塞了颗玻璃珠:“这是爷爷的‘钥匙’,他说只有你能找到锁眼。”
众人从后巷钻上小文的二手吉普时,季晴摸出那颗玻璃珠——对着夕阳一转,珠芯显出极细的刻痕:S市生态局档案编号。
“去档案馆,”季晴攥紧珠子,“黄老留了后手。”
后视镜里,黑色轿车缓缓跟上。文文猛打方向盘拐进小路,语气发颤:“季姐,档案馆的刘主任是周洪兵的表亲……”
鲜霖峰翻着图纸冷笑:“正好,该清账了。”
车窗外暮色渐沉,季晴望向后座熟睡的莺莺。孩子蜷缩在绘本堆里,手里还攥着画满管道的识字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