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好绿衣侍从, 再回宣阳寝宫时已是半夜,宫中已然宵禁,只能等明日尽早出宫。
床榻旁,灯火依旧燃着,漫漫长夜,无人得以入眠,直至烛火燃尽,天色微微亮起,宫内又有了走动之声,沈银粟方见宣阳抬起乌青的双眼,茫然呆滞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波动。
“姐姐,为什么我等了一夜,都没有听见父皇的丧钟声。”
“大约是高进还需陛下的名义做某些事,现如今打算秘不发丧吧。”沈银粟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遗诏,垂目道,“若他们秘不发丧,今日朝臣还会像往日一般上朝觐见,待他们下朝之际,人多混乱,那时最好出宫。”
“姐姐所言极是。”沈银粟话落,宣阳公主抬眼向窗外阴沉的天,轻声道,“很快,这宫中的一切便会被人知晓了。”
帝宫之上,乌云密布,昭帝的寝宫内,寂静无声。
侍从仔细地在金炉中填好香,掩盖住殿内的各种异味,婢女照旧将早膳摆放成一排,把一切都伪装成往常的样子。
昭帝榻前,高进把玩着翡翠珠子,斜眼扫过默不作声的洛之淮,开口笑道:“怎么?看见你父皇被安置在这儿发不了丧,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