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
"下一个轮到我!"满脸燎泡的汉子扑过来,脸上的皮肤像融化的蜡般往下坠,"我儿子还在等我回家...我不想这样烂死..."王铁蛋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举起枪的手却被人死死按住。
是老周,他的白大褂己经看不出原色,手里攥着根生锈的钢锯:"别浪费子弹,这玩意比枪管用。"
钢锯架在汉子腿上时,王铁蛋别过头去。锯齿切入骨头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汉子的惨叫突然变成呜咽:"娘...疼...娘..."王铁蛋数着锯齿拉动的次数,十九、二十、二十一...当锯到第三十七下时,汉子的身体突然松弛下来。老周抹了把脸上的汗,钢锯上还挂着肉丝:"又省了副担架。"
暴雨不知何时倾盆而下,雨水冲进棚子,将血水稀释成淡红的溪流。王铁蛋在泥水里摸索,摸到个温热的物体——是颗被踩烂的心脏,还在微弱跳动。他突然想起出发前,周小顺说要娶的媳妇,听说会做桂花糕,蒸出来的香气能飘满整条街。
"水...水..."虚弱的呼唤从角落传来。王铁蛋循声望去,看见个女护士倒在血泊中,腹部插着弹片。
她的白大褂下,微微隆起的腹部格外刺眼。"我怀孕三个月了..."她抓住王铁蛋的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