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阴冷还黏在林恩的皮肤上。当他踏着崩塌的阶梯重回主厅时，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中混杂着焦糊的腐臭味。圣堂主厅如今己是一片废墟，黎明的惨淡天光从破碎的穹窿洒落，照亮三具濒死的庞然大物。

林恩的靴子碾过一块彩绘玻璃碎片，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异常刺耳。

三双眼睛同时转向他。

8号最先发出声音——如果那团正在缓慢聚合的黑色毒浆还能发出声音的话。气泡破裂的咕噜声中夹杂着模糊的词句：

“麦伦！太好了！你没死！”

8号这么说，杰弗里也这么说。

8号和杰弗里都以为林恩早就在混战中阵亡了……

林恩没有回答。

他缓慢地转动脖颈，像解剖师审视标本般评估着三个敌人的伤势：

8号的毒液形态己经难以维持完整，核心处隐约可见半融化的人形轮廓；

杰弗里司教躺在天使雕像的残骸间，胸口那个骇人的空洞正在渗出黑色脓血，仅剩的半片光翼无力地抽搐着；

3号的情况稍好，但左臂明显骨折，白金斗篷成了破布，晶体碎片的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

“各位，久等了。”林恩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