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喝光的杯中酒,放下酒杯,双手支着桌面站起来:“走,我们去看烟花。”
中岛裕之亦步亦趋地跟在神原后面,听着神原讲述儿时放烟花的事情。
“小时候,每到暑假,父亲就会带着我和弟弟妹妹在琵琶湖边放烟花。”半醉的神原一边走一边很随意地回忆着儿时的趣事:“那时的烟花并不绚烂,但我们依然玩的很开心,直到上了军校……”神原的表情里没有了回忆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和无奈。
外面的烟花绚烂无比,爆炸声震耳欲聋。
很多人都走到外面,仰头观看铺满夜空的烟花。有些人试图走到街上观看,但是立即被街上的警察或者武警制止,全城戒严,天亮之前不准上街。当然,这并不影响大家观看烟花的热情,此时的烟花,让他们忐忑的心变得安实了。
朝阳近郊的移民临时安置区里,王大志小心的搀扶着挺着大肚的纪小燕,来到寒风刺骨的外面,咧着嘴,乐呵呵地说着:“看吧,我就说没事儿吧,要是有事儿,就不会放烟花了。,k,a-n_s\h!u.c·m?s\.*c·o*m`”
纪小燕的心确实踏实了,心情也变得美丽了:“哇——”开心的大叫着,抬起手臂,用巴掌形状的棉手套,指着一处在夜空中徐徐展开的烟花:“大志,你看那里,真好看呀!”
“好看,好看!”王大志一边应和着,一边帮媳妇裹紧宽大厚实的棉外套,可不能把媳妇冻着喽,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崽儿呢。
“你干啥呢?我让你看那里,大志!”纪小燕满脸幸福,佯装生气。
“哎,哎,看着呢,看着呢!”王大志小心应和着,手里的动作却一步也没少。
住在移民临时安置区里的人在看烟花,居住在朝阳富人区里的人也在看烟花。同样是看烟花,这些富人区的人,心境却有很大的不同。
孙翰林站在自己的三进四合院里,一脸泰然:“至少在当前,在这里,没有任何一支力量,能够撼动从滔天巨浪里走出来的禁卫军,朝阳稳如磐石,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孙婉儿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红色长款外套,仰望着绚烂至极的夜空,脸上只有踏实的笑容。
也有人的心情,糟糕透顶,比如特区商务局政策研究室主任钱路宽。预想中的好消息,没有等到,枪声不到两小时就平息了。现在,又是漫天烟花,在他看来,那些不是炸开的绚烂,而是他破灭的幻想。
“哈哈,哈哈,哈……”钱路宽肆意的笑了,表情里全是无奈和绝望。
“爹,您笑什么?”钱沐雨走到钱路宽身旁,轻声问道。
“女儿,别怪爹,爹做了错事,连累你了,也对不起你娘的在天之灵。”钱路宽叹声道:“怪就怪吧,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钱沐雨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只是各种的不安。
“和你小娘一起,照顾好你弟弟,咱们钱家,就他一个男丁了。还有……”钱路宽的话还没说完,十几人突然冲进院子,枪口对准了钱路宽钱沐雨父女俩。
其中一人,举着一张纸,“缉捕令”三个大字非常的醒目:“特区安全内务部,缉捕令,缉捕你们全家。”那人说完,向身手挥手:“全部带走。”
女人的尖声,孩子的哭喊声,男人的恳求声,家具被掀翻的声音,玻璃被打碎的声音,花瓶坠地的声音……各种声音开始在钱家四合院里反复回荡。
一个小时后,钱家的十几口人,包括仆人,司机在内的所有人,一个不少。都被押上了五辆加长的宝马警车,钱家的四合院也被贴上了封条。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特区农业局发展规划司司长赖艾贤家,特区移民安置局副局长宁昌河家,邮政总局办公室主任刘富贵家,特区路桥建设公司总经理刘守信家。还有其它相关人员,只要是在朝阳的,在正月初一的太阳升起之前,都被拿下,都被关进了特区安全内务部的独立监狱。
吕长平阔步走进谭伟的办公室,直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搞定了,全部收监。”
“那就尽快审出个一二三四五来,特区也是有法律的地方,胡乱抓人可不行。”谭伟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道。
“已经安排人连夜审讯了,我担心的是余茁(廉政调查局长)。”吕长平认真地说道:“咱们把人家做的菜连锅端走了,以他的暴脾气……”吕长平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