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想请你聊聊老街的铜矿的开采方案。你前提交的那份方案,总督看了赞不绝口,说总算找到了专业人士了。”
苏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莫雨薇刚换了身月白旗袍,端着两杯热茶过来,柔声接话:“既如此,倒是该去的。只是家宴不比公宴,不知该备些什么礼才好?”
“不必费心,”马丁教授接过茶盏,呵了口热气,“总督夫人最爱河内的古法香料,街角那家‘阮记香铺’的沉水香,带一小盒便是心意。”
傍晚时分,黄包车停在总督府雕花铁门外。
门内庭院深深,榕树浓荫里藏着盏盏灯笼,法式廊柱下站着位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是总督麦林。
他见苏俊夫妇走来,笑着迎上前:“苏先生,久仰大名。”
客厅里摆着欧式风格的沙发,墙上挂着油画,墙角的留声机正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东西方韵味奇异地交融。
总督夫人穿着传统的法国连衣裙,搭配短款长袖紧身衣,鬓边簪着珠花,亲手布了碗筷:“早听马丁说苏先生懂东方的古建筑,我这老宅的木窗总关不严,可得请你指点一二。”
席间聊的多是街巷里的旧事:哪家的骑楼曾是百年前的邮局,哪扇门楣上的雕花藏着工匠的姓氏。
酒过三巡,麦林忽然指着窗外:“你看那株玉兰,是我前任总督栽的。这宅子要维修,却不能失了这些老物件的魂,就像人活着,总得守着点念想。”
苏俊望着月光里舒展的玉兰花瓣,忽然明白这场家宴的真意——不是官场应酬,而是两个懂旧物的人,在借着杯酒,说些关于时光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