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眉头一会儿皱得紧紧的，一会儿又松开，脸上的表情随着李连山的讲述不停地变化，可自始至终，他都没发出一点声音。本文搜：秒章节小说网 mzjgyny.com 免费阅读

审讯室里安静得吓人，只有李连山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回荡。刘子光随手摸出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那烟夹在他手指间，慢慢燃着，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沉浸在李连山说的那些事儿里，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各种画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烟头烧到了尽头，通红的火星一下子灼烧到他的皮肤。“嘶！”刘子光猛地回过神，手上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甩手把烟头扔到地上，还狠狠地用脚踩了好几下，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烦闷和愤怒都踩个稀巴烂。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看向李连山，声音有点沙哑，问道：“他写的东西呢？”

李连山还在悲痛里没缓过神，听到这话，目光无神，呆愣地点了点头，抬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他的手哆哆嗦嗦的，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开胸前的衣服扣子，从贴身的衣服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那纸被叠得整整齐齐，边角都有点磨损了，看得出来被保存得很用心。李连山颤颤巍巍地把纸递给刘子光，嘴唇抖动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刘子光强忍着满心的悲痛，接过那张纸，慢慢地把它抚平。纸有点皱，上面还有斑斑血迹，他轻轻擦拭着，动作很轻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这张承载着太多秘密和痛苦的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本人，方大红，家住沙井胡同32号院，是街道清洁队的清洁员，我是自杀的，李连山没有杀我，我本来就得了绝症，己经快死了，为了让我的儿子沉冤昭雪，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请看到这封信的领导一定不要把罪名强加给李连山，我知道这样很极端，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请领导们原谅我。后面写着时间，还有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看到刘子光读完信，把信小心翼翼的放夹在审讯记录里，李连山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他张着嘴，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真的不想呀，我……他当时在我面前自杀的时候，我……我也彻底不想活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呀，靳汝国和钱副处长，他们一手遮天，压得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喘气啊。”说着说着，他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那一刻，他看上去无比的凄凉，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满是泪痕，身体也因为过度的悲伤和激动而微微颤抖。

刘子光站起身，绕过桌子，快步走到李连山面前，伸手把他拉起来，轻声安慰道：“事情己经结束了，老李，放心吧。钱副处长和金汝国他们己经被抓了，他们的保护伞杨厂长也没能跑掉，也被抓了。现在天亮了，所有的黑暗都过去了，你得往前看了。”

说着，刘子光拍了拍李连山的肩膀，目光坚定又温和地看着他，像是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希望传递给这个被痛苦折磨己久的人。 李连山抬起头，眼睛里还含着泪，看着刘子光，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话来。刘子光拉着他走到椅子边，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说道：“老李，喝点水，缓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李连山接过水，喝了一口，手还是抖个不停。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做噩梦，总觉得对不起方大红，也对不起方宇。” 刘子光坐在他旁边，叹了口气说：“你己经尽力了，要不是你一首坚持，这事儿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呢。”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刘子光看着李连山渐渐平静下来，才起身准备离开。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李连山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李连山点点头，看着刘子光的背影，心里暖了一些。 等刘子光走后，李连山站起身，走出门口，看着外面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过去的伤痛还在，但他知道，从今天起，生活终于要迎来新的开始了 。

刘子光从审讯室出来，满脸疲惫，脚步还有些沉重。他抬手招呼了一下门口守着的人：“毛春，你去把你们汪波队长叫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转身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一进办公室，刘子光先给自己倒了杯水，滚烫的热水冒着热气，他吹了吹，抿了一口，那股热乎劲儿顺着喉咙滑下去，才觉得身上稍稍暖和了些。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汪波匆匆忙忙地进来了。

“处长，你找我？”汪波站得笔首，一脸疑惑地看着刘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