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听的时候,她应和着只会说几句奉承的话,或者默然地听着。
但今日又听她提起,还说他的本意是想以为他们会跟他的父母一样,恩爱长久。
她有些好笑地终于抬头去看他。
“陛下,您年少时在先帝和淑妃娘娘膝下过得很幸福,其实我父母还在时,同样过得很幸福。”
她心里有股郁气,因为他前面那几句话慢慢聚集在一起,觉得不吐不快。
“那年中秋夜,您带我去了望仙楼,后来您问我为何要哭,我没有跟你说,您知道是为何么?”
赵怀瑾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知道……”
只是是后来才知道的,终究又太迟了。
不管赵怀瑾是否真的知道,姜云烟只红着眼睛说:“我那时看到楼下一对夫妇带着女儿在买花灯,想起了我的爹娘。”
“若我的爹娘有在天之灵,他们不会舍得我入宫,他们若是知道您那样对我,他们会很心疼,可能疼得哪怕您是陛下,他们也要以下犯上护着我。”
“陛下,您从未觉得我也是有过父母疼爱的人,是么?”
赵怀瑾被她一字一句说得羞愧难当。
并不是这样,他想解释。
他那时候也是只想对她好,但是在那些事上,确实是伤了她的自尊。
让她从未在他这里感受到幸福。
“是我……忽略了那些,自以为是在对你好……”
以为她进宫了,从前的事情便都不重要了。
而父母的骤然离世,在随州被磋磨的几年,以及对她做的那些事,都成了压垮她身子的一根根稻草。
他想起前世后来以前伺候她的那两个丫鬟说的话。
“我们姑娘从前最是明媚了,整个明州县就没有比她还开心幸福的小姑娘,成天脸上挂着笑,但老爷夫人去了后,姑娘被方萍磋磨着,不到半年,性子便越来越胆小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