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一鸣才接受黎政是孤儿的事实,这个家装修老旧,家具过时,胜在干净,非常干净,黎政在卫生这方面一向不含糊。
“你这什么嘴,严丝合缝,大学西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不是抑郁,是真惨。”雷一鸣摇摇头,没什么不敢说,黎政要是扛不住打击,早就扛不住,他顽强的像悬崖夹缝里的藤,耐火防水,无坚不摧。
黎政把雷一鸣放在客厅里的行李往墙边推了推,本来面积就小,他往厅中间一放,人都走不过去。
“我这情况说出来就是卖惨,关键卖不出去,有什么好说的。”他打开空调,太热了。
雷一鸣走进卧室,大喇喇的往床上一躺,两条长腿耷拉在床下,“今晚喝点吧。”
“行。”黎政拉开书桌边的椅子坐下,“你买啤酒,我去整五斤小龙虾。吃完这顿,我就要996,以后有没有命喝酒难说。”
雷一鸣站起来,“走,开整。”
三瓶啤酒下肚,能聊的不能聊的都开始聊了,过去,现在,将来,工作,家庭,朋友,同学,隔壁宿舍的二百五,以及感情。
“你和舒乔到底怎么回事,谁提的分手?”
黎政一大口啤酒咽下去,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提的。”
“你脑子被门夹了?”雷一鸣说完又想到另一种可能,“还是你不喜欢她了?”
“我会不喜欢她?”黎政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踏马爱死她。”日日夜夜,想她想的肝肠寸断。
既然如此,雷一鸣懵了,“那为什么分手?”
黎政喝完一罐啤酒,单手捏扁易拉罐扔进垃圾桶,心里七分无奈三分悲凉,“老雷,你看看这里,你看看我,乔乔无数次问我以后如何,我该怎么回答她,难道跟她说,你等着,我先赚钱买房买车,再去实现你那些环游世界的梦想。她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我要吃人间饭。”
雷一鸣摇头,“舒乔不是这样的人,她如果嫌贫爱富,你第一个就被淘汰。”
“她的确不在乎物质,可我在乎。”黎政打开一罐新啤酒,“乔乔心地纯良,她越是美好,我负罪感越严重,她给我套上一副甜蜜枷锁,而我己经寸步难行。”
他拿起啤酒灌了几大口,心里像插进一把冰锥,痛彻心扉,“我爸走的时候,我觉得还好,我还有妈妈。我妈没得时候,我觉得还好,她终于解脱,不必再忍受骨癌的折磨。我跟乔乔分手的时候,我觉得还好,至少我还活着,只是……不会快乐了而己。”他的眼泪在酒精刺激下滑出眼眶,“我大概上辈子罪孽深重,这一世才会受尽折磨。”
雷一鸣偏头用力擦掉眼泪,勉强能挤出一丝笑容才转过头,“你踏马说什么胡话,这辈子才刚刚开始,以后我就是你妈,没了舒乔还有别的乔,别在这儿矫情。”
黎政眼泪流到嘴里,他抹了一把脸,“我妈才不长你这样。”他顿了顿,泪眼朦胧,“这世上也只会有一个乔乔,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人生特么就像数学里的多元一次方程式,未知数虽然多,解也很多,我不是舒乔的最优解,同样她也不是我的最优解,我还想看看我的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