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婆子,你来说,你来告诉大家,翠红到底是怎么死的!”
翠红是袁婆子的女儿,袁婆子支支吾吾,脸上没有半点儿失去女儿的伤心,只有不敢说的惧怕。
“如实说来!”
堂上官老爷一声厉喝,吓得袁婆子跪在了地上:“我说,我说!”
“大人,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是她不知廉耻勾引了周老爷,我对不起姑爷,对不起老头子,生了个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那一刻,周夫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般,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面若金纸,气若游丝。
她浑身都是止不住地发抖,盛夏的天儿,她却如坠冰窖,浑身冷透,彻骨寒意席卷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周夫人喃喃自语,可没人能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断断续续,零碎不堪,调不成调。
“夫人,我都说了这是一场误会,你为何就是不信为夫呢?”
周老板己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知道这场仗周夫人是必输的局面,所以都不必要去做那无谓争执。
何必呢?
“你我是夫妻,二十多年的夫妻,你怎能听信他人谗言,而不信自己的丈夫?”
他口中的‘他人’意有所指,眼角余光更是时不时瞥向陆晚。
在发现她并没有反应后,心中也就更为不屑了。
人皮之下藏着恶鬼之骨。
陆晚如今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了。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周老板依旧扮演着自己好丈夫的角色,上前温柔地将沈蕴秀扶起来,却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被她如同恶鬼一样躲开。
“别碰我!”
“你就是个畜生,畜生!”
挤压多年的情绪一旦爆发,便是不可收拾的。
人人都唤她为周夫人,让她冠以夫姓,就到让她自己都快忘了本名叫什么了。
她叫沈蕴秀,藏秀于内的沈蕴秀!
不是什么周夫人。
周老板脸上挨了沈蕴秀一巴掌,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愤怒和毒辣,却又转瞬即逝,快到陆晚都来不及捕捉。
他脸上一片痛心疾首。
“夫人,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为了茶庄的生意操心劳累过度,人也跟着神志不清了。”
“还编出这样的谎话来告我,不过没关系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三言两语,他就将这一切都归于沈蕴秀是神志不清造成的局面。
更是意有所指,她似是受人蛊惑,要么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官老爷,您刚刚瞧见也听见了,翠红真不是我逼死的,她死了我也很心痛,毕竟也在我们周家伺候我夫人多年了。”
“她忽然身亡,我夫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心里难免不好受,想来是有些魔怔了。”
堂上程县令眉头紧锁,没有证据。
证人证词都偏向周老板。
而沈蕴秀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很符合他口中的‘魔怔’二字。
“未必就是魔怔了。”陆晚开口说:“你就说你们夫妻感情深厚,恩爱异常,那周夫人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翠红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周老板没想到陆晚会真的来插手,他以为她只是来旁观的。
他们好歹是通过俞老板认识的,陆晚应该多少会给俞老板一些面子,结果陆晚是一点儿不给。
“这……”
周老板说不出来。
因为沈蕴秀和翠红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他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这周家的人都知道,周老板隔三差五就要殴打周夫人。
对此他们都己经麻木了。
谁敢阻拦,周老板就连着他们一起打,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去阻拦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夫人每次被打个半死。
“翠红就是个贱蹄子,在家好吃懒做,上回还偷了夫人的东西,这才挨了打!”
翠红的丈夫立马大声说着,神情煞有其事。
外头的人议论纷纷,嘈杂无比。
“没有,翠红没有偷东西!”
“她从没偷过我的任何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就算是翠红死了,他们也还要往翠红身上泼脏水?
他们难道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吗?
“是你们,是你们在胡说八道,你们在颠倒黑白!”
“大人,民妇身上的伤,都是被周文怀所致!”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