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

没有愧对于从小坚持本心的自己。

大千界传承覆灭，各个古国团结一心也近在咫尺。

殷知行已对此生感到满足，自认为迸发出了自己的价值，没有遗憾。

忽然。

他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一股纯净的灵气也在注入自己体内，助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力量。

不等他睁眼。

熟悉的声音传来：

“累坏了吧。”

“早在城外大战时，就能看到你来回奔波，提振城内修行者们的信心。”

“也幸亏有你在，否则这护城大阵还真不一定能够撑到我们完全掌握优势的那一刻。”

殷知行缓缓睁开眼看去。

只见宁燃坐在自己旁边，看着街道上百姓们载歌载舞，嘴角轻扬。

他同样露出笑容，眉宇间还是难言疲惫：

“很久都没有像这样精疲力竭，想好好睡上一觉了。”

宁燃笑道：

“这么快就心满意足了？”

殷知行微微晃了晃脑袋：

“没有。”

“只是觉得从前感到不可逾越的高山，终于被甩在了身后。”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尽管没能在此战中起到什么显眼的作用，但我也已经拼尽了全力。”

“不得不说，这种为自己向往的世界奋斗到力竭的状态真的很好。”

“没有力气，就索性躺下。睁不开眼睛，就索性听着。”

“一切都在向着美好而去，这是种无需去努力感受，就能轻易觉察到的东西。”

“从前需要主动去发现。”

“现在躺着，它都在从四面八方向我围拢。”

“我们做到了。”

宁燃认真听着，伸手拍了拍殷知行的肩膀：

“是的，我们做到了。”

“你我从初识到现在，得有二十个年头。”

“我们从未变过，也做到了曾经想要做到的事情，没有让自己的承诺食言。”

“这是最好的结局。”

二人没有再说话。

殷知行先笑了笑，而后宁燃也跟着笑出了声。

街道上欢呼雀跃的百姓们没有觉察到不起眼的楼顶上，两个年轻人感触良多。

良久。

宁燃起身，将手伸向殷知行：

“好了。”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打起精神。”

殷知行同样伸出手，被宁燃轻易地拉了起来。

他的脸上不再像以往那般总是带着些忧虑，而是在疲倦之下升腾起神采奕奕的斗志：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