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宝宝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听话得多。.d~1\k!a*n¨s-h-u¢.¨c′o?m/
此时许忘夕已经吃过早餐回了藏风书苑,没等入门,许长泽的话先传了出来,口气能明显听出震惊。
“你要离开?”
容珩褪去之前一成不变的黑色西装,穿着一身简约的黑白运动套装,头发也不再死板的向上梳,没了从前的沉稳老练感,却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身躯依然挺直,双手背放站在许长泽面前,头微微下低。
“是。”声音很是坚定。
许长泽似没想过容珩会向他提出离开,无言了一瞬,可当他看到容珩褪下保镖身份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才后知后觉,容珩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独断的决定把容珩捆绑了太多年,久到他险些习以为常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
许长泽看着容珩的眼神中既惋惜又带着些许对自己的懊恼。
明知容珩意已决,他却还是下意识想要出言挽留:“小珩,如果你若是厌倦了保镖的身份,你随时可以卸掉,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以家人的名义能够留下来。”
容珩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虽不及养在膝下的许忘夕那样疼爱,但也朝夕相处多年。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如今当真要走,他终归舍不得。
容珩面上表现自然,可眼下的神情却不具备欺骗性。
当许长泽用亲和的口吻说出让他以家人之名留下时,坚定离开的信念还是遭到了动摇。
他从小没有父母,从未体会过父母关爱是什么感觉。
但眼前待的许家很温暖,家里的人对他同样很好,让他免遭饥寒,愿意给他一处容身之所。
这些年他没有感觉到辛苦,相反他要比当时身处福利院的朋友幸福得多。
可是潮湿与温暖存在边界,太阳晒不干他沁入身体的水分,他这样的人注定成为不了阳光。
“如果不是您,当年我可能还在为食发愁,如今我能完好、健壮的站在这里,是受到了您与夫人的大得,此恩情容珩没齿难忘……”
说完,容珩朝许长泽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一般沉重。
“是我野心勃勃,不满足现状,让您与夫人的苦心付诸东流,还请…您…不要怪罪!”
容珩肌肉绷紧,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这是他头一回有自己的想法,也是第一次违背许长泽的意愿。~8*6-z^w^w^.`c*o`m*
正当他惴惴不安的时候,一只大掌悄然抵上他的头顶,温热的掌心不断剐蹭着他的发丝。
“好孩子……如果在外面过得不开心,记得随时回来。”
声音和蔼可亲,好似一缕清风刮过耳畔,吹散所有焦躁。
容珩缓缓抬头,见到了那时对待傅怀庭一样的表情,只不过在那慈祥的面目上貌似多了几分心酸不舍。
这一刻,他好像是即将叛逆离家的大儿子,而许长泽则是那个和蔼盼他早日归来的老父亲。
忽然,一阵阵难言的刺痛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的位置使劲抓,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想把躲在心脏里的东西揪出来。
可他没勇气破开自己的胸腔。
“珩哥……”
悦耳、熟悉的声线从后方娓娓而来。
回头去看,只见那道瘦弱的身影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金黄的光线里,长发悄颜,好似从光里走出来的小神仙。
可惜他没能见到最动人的一面,这个小神仙有些不开心,眉头微拧,藏着欲言又止。
离别总会伴随伤感,许长泽知趣的给了二人独处空间。
“爸爸给的钱还够吗?”
许忘夕问。
“够,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因为钱发愁。”
容珩如实回答。
许忘夕点头,又问:“已经想好要去哪了吗?”
容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用惯用的‘嗯’字作答。
许忘夕继续点头,他没有说话,客厅顿时陷入安静。
二人就这么相顾无言。
很久之后,许忘夕还是做了先开口的人。
“什么时候走?”
容珩注视许忘夕的眼神突然闪躲,言语却透露着绝决。
“今天。”
得知这个结果,许忘夕忍不住发出一声苦笑。
“看来我回来的时间还算早……呵呵。”
不然晚一点,他连容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