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总是人群的中心,让人有点难以搭话。
也因为这样,和同事们只能进行工作上的交流或简单的闲聊,仅限于必要的最低限度。
倒也不是被欺负或被排挤。
也能聊上几句,但无法深入。我想,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没有想深入交往的人吧。+b\q′z~w?w·._n\e·t?
在这种心灵寂寞的生活中,有一段能让我安心的时光。
那就是和称我为“朋友”的格蕾丝共度的时光。
格蕾丝和直美一样是核心成员,工作地位可以说天差地别,但她会抽空来到我的座位,跟我聊上几句。
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最近流行的化妆品啦衣服啦,电视剧啦景点啦。工作怎么样啦之类的。
大概是看到我不太和其他人亲近,为我担心吧。
如果只是这样,就和学生时代也有的温柔同学很相似了───。
---
来到太平洋浮标,大约半年的时候。
在进行同步全日本监控摄像头的细微调试工作时,我想到了一个方案,也许能比原计划成本更低,还能提高系统的稳定性。
我不由自主地拿起笔,在手边的纸上记下笔记。
(啊……好厉害,这个,要是能成功的话……!)
我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比起升职或赞扬,更让我兴奋的是能调动自己全部知识想出新点子。
(……………但是)
忘我疾书的笔停了下来。
还只是构想阶段,要试验也需要相当大规模的试运行。
但我毕竟只是支持人员,不能那么冒进。
如果这是核心成员的建议,大家大概会欣然接受吧。成功了就是厉害,失败了也情有可原。
就算我成功了又能怎样。本来能否成功都不知道,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这算什么?”的小事。
要是失败了,会被人说浪费了时间,明明本来工作就少,还要增加没用的活。
最坏的情况,可能无法再待在这里。
(不行……算了吧。就算成功了,没有这种东西项目也能推进。)
轻轻叹了口气,把几乎是胡乱写下的笔记折起来时,
“哎呀,那是什么?”
身后传来柔和的声音。
“格蕾丝…!!”
“呵呵,抱歉。吓到你了。我想休息时间到了去冲杯咖啡,看到你不知为何埋头在桌前的样子,有点在意。”
不知不觉已经到休息时间了。周围的职员也都离开了座位。
格蕾丝指着我刚折起来的笔记,
“你刚才那么专注写的,是这个吧?方便的话,能给我看看吗?”
“诶,不,这个……”
实在拿不出手。因为是灵光一现写的,字也潦草,乱七八糟的。
而且,给核心成员的格蕾丝看本身就很冒昧。这种支持人员写的拙劣笔记算什么。
“哎呀呀,难道是在画谁的肖像?那倒也是你意外的一面呢。”
“诶!?不,不是那种东西,这个是,”
格蕾丝举止温柔但意外地固执。这是在一起度过的半年里,我隐约感觉到的。
继续藏着掖着也不是不行,但总觉得那样不太好,便加上一句“希望你能保密”,把笔记递给了格蕾丝。
她笑容可掬地接过去,表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似乎是读完了,她把目光从笔记移向我,
“这个,很厉害不是吗!是你想出来的吧?”
她眼睛闪闪发亮。
格蕾丝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我有些退缩。
“不,但真的只是当场想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且就算成功了,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才不是那样呢。没人想到过这个方案哦。绝对值得一试。”
“不,但要试这个也得调动不少资源,失败了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我半带着想让她放弃的心情,试图把笔记从格蕾丝手里拿回来。
其他职员会怎么想呢?
一个支持人员竟敢对项目指手画脚。
提出一个连能不能成功都不知道的方法。
会觉得麻烦吧。会觉得多管闲事吧。
其他人肯定会这么想。
“你自己想怎么做呢?”
“……………诶”
“你希望这个系统怎么样?想试试看吗?还是说,想一直藏在心里?”
我想起想到这个方案瞬间的雀跃。这样是不是可行?这样改是不是更好?触及未知时那种全身奔涌的快感,令人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