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的帆布包突然鼓胀得像气球,里面的玉蝉标本发出裂帛般的声音。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棺盖的饕餮目纹上,“祁警官,快用你的记忆回溯确认三星堆六号坑的青铜铃方位!”
祁风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如同被磁铁吸附的铁屑般聚拢。
三个月前劫案现场青铜面具的反光、昨日勘察时严悦高跟鞋纹路里的青苔、此刻棺椁表面游动的符号——三重画面在视网膜上叠加成精确的拓扑结构。
他突然抄起陈警员掉落的战术匕首,刀尖刺入严悦按压出的血印中心。
石棺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十二道青铜锁扣同时弹开。
严悦防护面罩上的霜花突然蒸腾成紫色烟雾,在棺盖缝隙间凝结成细小的楔形文字。
陈警员战术靴上的冰晶此刻诡异地聚合成镜面,倒映出棺内缓缓升起的丝帛地图,那些用朱砂绘制的线条正随着众人的心跳频率明暗交替。
“是黄肠题凑葬制的星象图!”赵教授的单片眼镜蒙上了水雾,枯瘦的手指悬在地图上方颤抖着,“你们看巽位的三垣二十八宿——这里多出的第十颗辅星,正是我们在二号墓室发现的陨铁方位!”
祁风后颈的灼痛突然转为清凉,记忆回溯不受控地串联起七日前在证物室见过的拓片。
当地图上的紫微垣星图与记忆中的青铜器纹路重合时,他看见严悦耳垂的朱砂痣渗出细密血珠,那些血珠竟在地图表面勾勒出等高线般的立体轮廓。
“第106单元在震位的青铜树根系之下。”严悦的考古刷尖端亮起幽蓝冷光,沿着地图某条蜿蜒曲线滑动时,墓室四角的镇墓兽瞳孔突然转为赤红,“但这条路径必须经过‘尸解仙’蜕凡之地——也就是我们脚下的血祭台。”
陈警员突然举起战术手电,光斑在地图表面投射出环状彩虹。
当第三道光环扫过艮位时,丝帛上的朱砂突然氧化发黑,显露出像皮下组织般的毛细血管网络。
“这些血管在指向东北方的殉葬坑,”他战术手套的纤维正在地图表面结霜,“但红外成像显示那个区域有生命热源。”
祁风注意到严悦的防护服袖口渗出冰晶,那些六棱晶体落地时竟排列成缩小版的石棺符号。
当地图完全展开的刹那,整座墓室的青石板同时下沉三寸,东南角的青铜编钟无风自鸣,奏出的竟是现代钢琴的《月光奏鸣曲》片段。
“是共振形成的跨时空声波叠加。”赵教授突然撕开帆布包,取出一个布满铜绿的罗盘。
指针在疯狂旋转三十六圈后,突然指向严悦心口位置,“严博士,你口袋里那枚五铢钱!”
严悦染血的右手伸向战术裤口袋,掏出一枚裹着保鲜膜的东汉五铢钱。
当钱币孔洞对准地图上的井宿星位时,丝帛突然自燃成青白色火焰,灰烬在空中聚合成全息投影般的立体路线图。
祁风看见每个转折点都浮现出暗影组织特有的三足乌标记,与他记忆中的劫案现场刺青完美重合。
众人踩着编钟残响冲出墓室时,陈警员战术腰包的考古标签突然自燃。
幽蓝火苗舔舐着空气,将甬道两侧的壁画烘烤出新鲜颜料的气息——那些描绘祭祀场景的朱砂正在融化成血珠,顺着壁画人物的眼角缓缓滑落。
“是地磁异常引发的氧化反应。”严悦的考古刷在墙壁刮擦出火星,溅落的火花竟在半空凝结成dna链状结构,“这些壁画用的辰砂混合了血红蛋白,祁风,你还记得三个月前黑市流通的——”
话音未落,整条墓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赵教授的登山杖在墙面擦出扇形火花,照亮了前方突然出现的青铜树根系。
那些盘根错节的金属枝桠间垂挂着玉质的果实,每颗果实内部都悬浮着类似脑干的灰质组织。
“地图显示第106单元就在根系中央!”陈警员的战术匕首插进青铜树根稳住身形,刀刃与金属摩擦迸发的火星竟带有硫磺气息。
当祁风抓住垂落的玉蚕丝攀援而上时,发现每根丝线都在发出β脑电波频段的震颤。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中央树洞时,空气突然凝成胶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