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警员最后一个踏上栈道,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浪头。
泛着金属光泽的波涛撞上岩壁,飞溅的水珠竟在半空凝结成微型浑天仪的模样。
严悦伸手接住一滴,那水珠在她掌心旋转着展开,化作巴掌大小的羊皮地图。
"是西夏文。"赵教授用地质锤尖端轻触地图边缘,羊皮纸突然渗出暗红血渍,在众人脚下晕染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陈警员的水壶此刻正卡在栈道缝隙里,壶身星图与血渍投影严丝合缝地重叠,暗河水位应声下降半尺。
祁风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记忆回溯带来的眩晕感让他险些栽进暗河。
当他强行将眼前青铜齿轮与警局档案室证物重叠时,后颈纹身突然渗出淡金色液体——那分明与连环凶案死者颈动脉提取的未知金属成分相同。
"水源在东北角!"严悦突然指向栈道尽头的青铜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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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门表面浮刻的二十八宿图中,危宿三星的位置凹陷成碗口大的铜绿斑块。
陈警员的水壶突然自行跃起,壶口精准嵌入凹槽,暗门开启的瞬间,众人看见闸后石窟里蓄着半池泛金的水潭。
赵教授颤抖着捧起清水,放大镜映出水底密密麻麻的青铜简牍:"这是景佑二年军器监的密档!"他布满盐霜的胡须扫过水面,激起圈圈泛着汞光的涟漪。
严悦却盯着水潭倒影——本该映出众人身影的水面,此刻却浮现出污水处理厂蒸汽管道的虚影。
祁风舀水的动作突然定格。
水面下三寸处,青铜简牍的契口纹路竟与他机械纹身的裂痕完全吻合。
当他指尖触及水面,整潭金水突然沸腾,数以千计的青铜齿轮从潭底喷涌而出,在半空拼合成覆盖整个洞窟的浑天仪模型。
"不对劲!"严悦突然拽住祁风手腕。
她发簪上的鎏金蝴蝶不知何时断落左翅,残翅正指向众人来时的栈道——那里本该敞开着的青铜闸门,此刻却严丝合缝地闭合如初。
陈警员的水壶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壶身星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旋转。
赵教授怀表的齿轮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当老人颤抖着掏出怀表,众人看见表盘上本该静止的罗马数字正在疯狂重组,表链如同活物般扭结成复杂的榫卯结构。
暗河水此刻漫过栈道,水位每上升一寸,洞窟顶部的钟乳石便剥落一层青铜外壳。
祁风的后颈纹身突然爆出火花。
剧痛中他看见严悦掌心的黄金币纹路正在消融,鎏金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青铜简牍表面蚀刻出污水处理厂的平面图。
当陈警员试图用战术匕首撬动闸门时,刀刃与青铜门擦出的火星竟在半空凝成血红色的Σ符号。
"退后!"严悦的尖叫与金属断裂声同时炸响。
众人脚下的青铜栈道突然塌陷成蜂窝状网格,每个六边形孔洞中都升起三尺高的青铜柱。
赵教授的羊皮地图被气浪掀飞,沾到金水的瞬间化作飞舞的火蝶,照亮了岩顶逐渐显形的巨型齿轮阵列。
祁风在坠落瞬间抱住严悦,后背着地时听见机械纹身与青铜地面碰撞出编钟般的轰鸣。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十二根青铜柱正在以斐波那契数列的规律伸缩重组,柱体表面的甲骨文随着运动不断变换排列顺序。
陈警员的水壶在震荡中彻底碎裂,飞溅的金属片竟在半空重组为敦煌星图的残缺部分。
严悦染金的手指突然按住祁风眉心:"看水潭倒影!"祁风忍痛望去,水面映出的不再是浑天仪模型,而是某个正在运转的庞大机械结构——污水处理厂的冷却塔与北宋水运仪象台的齿轮组,在虚空中完美嵌合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洞窟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青铜柱停止运动的刹那,众人听见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那声音层层叠加最终化作低频轰鸣,震得岩壁簌簌落下青铜沙雨。
祁风机械纹身的裂痕开始渗出鎏金液体,这些液体落地即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