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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祁风的军刺即将触碰到怪物心脏的刹那,那些悬浮的血色蝌蚪文突然凝结成《周易》贲卦。
墓道深处传来帛书翻动的沙沙声,仿佛有千万只骨节分明的手在黑暗里结印
(正文)
军刺穿透甲骨文心脏的瞬间,整座墓道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血色蝌蚪文凝成的贲卦轰然破碎,化作万千星火坠落在青铜残片上。
那怪物六对复眼同时迸裂,脊背上的编钟血肉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层层剥落,露出内里缠绕着帛书碎片的森森白骨。
"艮位镇山!"严悦染血的指尖划过二十八宿星图,燃烧的笔记残灰突然凝聚成八卦阵图。
赵教授眼疾手快地将考古锤砸向震位,陈警员则用腐蚀殆尽的刀柄卡住坎位裂缝。
三重封印形成的刹那,怪物咽喉处的《连山易》残卷突然自燃,青紫色火焰中传出千百人的诵经声。
祁风跪倒在地,鼻腔涌出的鲜血在青铜地砖上勾勒出饕餮纹路。
记忆回溯带来的撕裂感让他眼前发黑,视网膜上不断闪现父亲沾满泥浆的考古靴,还有二十年前那场暴雨中翻卷的招魂幡。
当严悦冰凉的手掌按在他后颈时,那些破碎的画面突然定格成怪物伤口里闪烁的甲骨文坐标。
"西南坤位"祁风嘶哑着吐出四个字,染血的军刺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陈警员会意地抛出战术腰带,金属扣环精准勾住怪物正在汽化的脊梁骨。
赵教授颤抖着掏出放大镜,镜片反射的幽光竟与《归藏》卦象重合,在东南角照出个拳头大小的光斑。
严悦锁骨处的青铜纹路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她抓起地上散落的甲骨文残片,任由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
混着朱砂的血珠滴在光斑中央时,整具怪物残骸如同被抽去骨架的皮影,轰然坍缩成满地冒着青烟的青铜渣。
"小心!"陈警员突然飞身撞开祁风。
众人方才站立的位置,三根骨刺正从地砖缝隙中缓缓收回。
那些沾着粘液的尖刺表面,密密麻麻刻着反向书写的"祭"字,与神秘男人唐装下的刺青如出一辙。
尘埃落定时,祁风在怪物灰烬中踢到个冰凉的物件。
拨开覆盖其上的青铜碎屑,竟是半块雕刻着二十八宿的玉琮。
当严悦的鲜血滴在玉琮缺口处,星宿图突然投射在墓顶,与先前结界残留的血痕拼凑出完整的河图。
赵教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胸前的伤口渗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个指向墓室深处的箭头。
"这是"陈警员用警棍挑起玉琮下的青铜匣。
匣盖表面用金丝嵌着《周易》六十四卦方位图,每个卦象中央都镶着粒沾染陈年血渍的玉珠。
祁风太阳穴突地一跳,记忆回溯不受控制地启动——二十年前父亲书桌上的檀木匣,与眼前之物完美重合。
严悦突然按住祁风准备开匣的手:"匣盖内侧有机关簧片。"她耳坠上的微型手电照亮青铜纹理,众人这才发现看似浑然一体的匣盖,实则由三千六百片指甲盖大小的青铜薄片榫卯拼接而成。
每片薄片上都刻着不同字体的"祭"字,在光影流转间竟组合成张痛苦的人脸。
当祁风按照记忆中的密码转动玉珠,匣内突然腾起呛人的麝香味。
躺在猩红绸缎上的,是半张边缘焦黑的丝帛。
赵教授戴上白手套的手抖得厉害,放大镜映出丝帛上褪色的朱砂字迹——"戌时三刻,活祭于巽"。
墓道深处忽然传来编钟余韵,那些散落的青铜残片开始轻微震颤。
严悦锁骨处的纹路突然发烫,她猛地扯开领口,发现青铜漩涡竟延伸出细密的血线,与丝帛上的朱砂字迹走向完全一致。
祁风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微型饕餮纹,正随着帛书的颤动规律性收缩。
"你们看!"陈警员突然指向正在汽化的怪物残骸。
在最后几缕青烟中,赫然浮现出用甲骨文书写的倒计时——距离戌时三刻,还剩六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