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顺,小狐狸侧过脸瞥向身后,果然看见小凳子上他的发带摆得整整齐齐,黎汀在心里笑了一声,小家伙还挺有规矩。
黎汀重新将目光放在面前的花盆上,小瞎子之前听他说起过种花的事儿,但不知道他在种什么花,他长这么大也没看见过世间万物,只能靠他人的描述在脑海中想象这一切。
花儿是什么样的,天空和星星月亮又是什么样,爹爹给他留下的一切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黎大哥看起来是什么样?
许宴秋想到这里,手下梳头的动作顿了顿,这么一个停顿也没有逃过黎汀的关注:“怎么了?”
“没,没什么。”许宴秋放轻了动作,黎汀的头发比他现在长多了,摸着能到腰下,许宴秋越想就越觉得气血上涌,就像之前被扔进冰河里后来发热那样,脸上也热起来。
每当梳子往下去时,指尖或是手背总能不经意碰到黎汀结实的背肌,他仿佛能感受到手下的皮肉在鼓动,哪怕是手中的长发,也是那样的柔..软……不行不行,不能想了。
黎汀早就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来,按住他此时正在自己肩膀上停留的小手,转身看他:“你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和哥哥说说。”
许宴秋心里的热火一下子被浇灭,对,他们是兄弟,哪怕不是亲兄弟……小瞎子低下头细声道:“我就是有点好奇黎大哥长什么样。”
“……我将来一定找机会给你把眼睛治好。”黎汀拍拍他的手,将梳子从他手中拿过来,结果拿到一半被胆子不知为何大了许多的小瞎子抢了回去,小狐狸乐了:“你还会抢东西呢?”
许宴秋拿着梳子晃晃,脸上有些得意洋洋:“黎大哥不是说了让我来吗?我来给你束发吧?”
“我还没到二十,没法束发。”黎汀笑道,“而且这件事是要我爹来的,不如你来帮我扎起来,怎么样?”
许宴秋还是第一次听黎汀说起他的年纪和家人,在这之前他只是从让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黎汀的爹爹曾经在东许村当过教书先生,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儿,就连常守业都只是黎东堂的最后一届学生。
他很好奇,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一想到这些就会想起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不对,至少现在还有黎大哥陪着他。
这么一想许宴秋忍不住笑了一声,正在等着他下文的黎汀听见这一声笑有些愣住,他抬眸看向嘴角笑意还未散去的许宴秋,也跟着勾起唇角:“小秋,你知道你爹长什么样吗?”
他想的是借着这个话题告诉许宴秋自己正在给他准备一个惊喜,小狐狸瞄了一眼院子里已经缠了一半的红绳,等到红绳缠好,他还要在绳子上挂上不同响声的小铃铛,这样只要许宴秋能记住铃铛的声音,不用辨认也能知道这是哪里。
只要小瞎子有一丁点儿的悲伤,他就能安慰他之后顺着这个话说下去,没想到许宴秋点点头:“知道。”
黎汀:“……怎么知道的?”
“我看不见,但是我摸过爹的脸。”许宴秋将手中的发丝拢起梳顺,思考着要不要给黎汀加上一点儿小辫子,就像黎汀给自己梳的那样,“爹鼻子有点塌,但是眉毛很粗。”
“……你还摸过谁?”黎汀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一想到小瞎子的小手有可能在某些人脸上仔细抚..摸过,他就心里堵。
许宴秋摇摇头,又想起来黎汀不一定看着他,忙道:“没了,别人也……不太愿意让我摸。”
“那你摸我吧。”黎汀脱口而出,他甚至专门转了个身,面对着许宴秋,大大方方地盯着脸上表情有些呆住的许宴秋,“你不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第11章 千景兄弟 呦呦这不是花孔雀吗?……
“那你摸我,你不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黎汀的话语在许宴秋心上荡开了一圈又一圈涟漪,明明头顶太阳不大,那种从心里开始发热的感觉又出现了,这一次似乎来势汹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迅速热乎起来,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红了。
但他也知道,也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黎汀不一定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也许撒撒娇会得到宽容,可许宴秋也不想放弃这一次机会——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有些被黎汀惯坏了。
任性,倔强,正在一点一点教会许宴秋活下去的道理,而且他知道黎汀一定会放任这一切发生,蔓延。
“想。”许宴秋道,“我想知道黎大哥是什么样子。”
悬在空中的手被黎汀的大手握住,后者牵着他的手,引导着他抚上了一张从未触及过的脸庞,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黎汀故意,许宴秋第一下摸到的便是温润柔..软的唇..瓣,但小瞎子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