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景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念着兄弟情分,打算帮人帮到底,他扶着桌子起身走向许宴秋,边走边道:“小秋,你黎大哥想送你个礼物,是个耳坠。”
“啊?”小瞎子愣住,茫然地扭头面向黎汀所在的位置,“黎大哥要我戴耳坠吗?”
“你先别理他,你想不想戴?”白千景哄小孩儿似的,拍拍许宴秋的肩膀,“这耳坠成双成对,正好你和你黎大哥一人一个,怎么样?”
许宴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刚才起就没有听见黎汀说话,他还不习惯自己做决定,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主见的他想要把选择权交给黎汀,然而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着许宴秋低下头不说话,白千景恨铁不成钢看向黎汀,后者却在这时开口道:“吃饭吧,今天都累坏了,吃完早点休息。”
许宴秋头也不抬,点点头,在白千景的提醒下才夹菜吃饭,原本好好的氛围让黎汀的沉默弄得尴尬不已,等到好不容易吃完饭,白千景看着许宴秋自己摸回卧房,一步跨到黎汀身边,咬牙道:“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你犯什么病?”
“我还不需要别人来替我做决定。”黎汀僵硬道,白千景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又被这莫名其妙的狐狸拽回来,将怀里的耳坠给要了去,扭头去了厨房,留下花孔雀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看亮着灯的卧房,再看看刚收拾完厨房的黎汀,决定回去睡大觉!
经过厨房门边时,听见黎汀小声道:“对不住,我怕他疼。”
“我看他一点儿也不怕疼,怕疼的是你吧。”白千景叹了口气,无奈道,“分明是你害怕将来他会离开……算了算了,你自己的事儿,自己做决定。”
进柴房准备盘凤凰木之前,白千景想了想,又探出头来对还没动的黎汀道:“我临出门前去看了一趟伯父,他不在家,听伯母说是出去云游四方了,你小心点,当心他游来你这里了。”
“应该不会……”
“万一他想要故地重游呢?”白千景同情地拍拍他的背,“反正那个时候我已经走了。”
要知道,黎东堂这个老顽童,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到那时候恐怕黎汀就只能自求多福,祈祷黎东堂别从他身上看出些猫腻来了。
……
许宴秋坐在床边,他已经脱了外衣和裤子,此时身上穿着的是前些日子黎汀给他买回来的亵..衣亵裤,绵柔的料子摸在手上很舒服,他用手指卷着上衣的衣角来回摩..挲,安静得像是快要睡着——仿佛刚才趴在窗边听外面院中两人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许宴秋第一次干这种事,难免会有些心虚,更别提等会儿还要在黎汀面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失去眼睛的同时,他的耳力比一般人都要好不少,甚至比起黎汀也不逊色,只要他想听,就能听见。
可他不知道方才的那番话是不是他想要听见的,就像现在他拼命想要忽略心口砰砰乱跳的心动声。
白千景的话在他心中不轻不重砸了一下,刚刚好把小瞎子砸开窍了,其实最开始明白黎汀的话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欣喜,他终于搞明白了自己对黎汀的感觉是什么,也惊喜得知黎汀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
情窦初开的少年,在窗前红了脸。
可等到回过神来,他才觉出黎汀也许想要维持表面上的“兄弟”关系,许宴秋突觉自己的心思有多么自私,多么难以见人……会不会是他误会了黎汀的意思?
想起两人共浴,同床共枕,同进同出,情同亲兄弟,许宴秋心中的暖意还没持续多久,便又被否认的心情泼了盆凉水。
越到这种时候,小瞎子就越擅长发挥自己的牛角尖能力,那衣角被他捏得皱起,许宴秋作出了决定——他要试试,试了也许会后悔,不试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正巧此时门吱呀响了一声,黎汀走了进来,一如既往,反手关门吹蜡烛,瞎子的世界永远是黑的,就算没了灯光,对他而言也和平时没有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身边有人靠近时,这一次他没有自觉钻进被窝里——天气逐渐转暖,他也不用帮忙暖床了——这次他坐在床边没有动,直到黎汀发出疑问:“怎么了?”
“黎大哥,”许宴秋深吸一口气,两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一刻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你给我打耳洞吧,我不怕疼。”
身旁许久没有发出声响,许宴秋的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也渐渐凉下来,正想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扯被子睡觉,就被黎汀按住了手。
许宴秋顿了顿,他第一次发觉黎汀的手心这样滚烫:“黎大哥?”
“等着,我去点蜡烛。”黎汀翻身下床,找到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