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掀起的土块像暴雨般砸在滚烫的焦土阵地上。¢p,o?m_o\z/h-a′i·.?c~o^m.
硝烟浓得呛人,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和硫磺味,几乎无法呼吸。原本还算整齐的堑壕早已被炸得七零八落,破碎的枪械零件、军服碎片和牺牲战友的躯体散落在每一个角落。整个阵地上,能动弹的、还能握紧枪杆的人,十不足三。警备四师二团团长卫大海猛地用残破的袖口抹去糊在眼上的血和泥,露出的半张脸。他豁然站起,半截身子探出支离破碎的掩体,钢盔上布满凹痕。他目光如电,扫过眼前这片只剩下灰烬与死亡的土地,以及阵地上每一张沾满硝烟、疲惫不堪却依旧紧绷着最后一根弦的脸庞。扯开早已沙哑的喉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刺破了隆隆的炮火和呼啸的子弹:“弟兄们!抬眼看清楚!”他用尽力气挥舞着手中已经卷刃的军刀,刀尖直指身后那片在烟尘中若隐若现的城镇。“甘杜隆!瞧见了没?!就在咱背后几里!再往后是哪儿?是孟旭!咱们几十万大军的命脉,就系在那儿!粮食、弹药、活命的药品,都堆在那儿!”他突然一拳狠狠砸在身边的焦土上,拳骨迸裂出血也浑然不觉:“小鬼子数十倍于咱们的铁蹄,就在眼前!咱们守不住了,守不住了兄弟!可咱们今天,绝不能退!一步都不能!”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要燃烧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碰撞的铿锵:“咱们今天!哪儿也去不了!哪条退路都没了!只有一个下场——全部!战死!在这里!”这话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口,死寂中只有远处的炮声在应和。他迎着所有人悲怆而决绝的目光,继续嘶吼:“但咱们的死得值!得换回时间!一秒!一分!一个时辰!拖死这群穷追猛打的畜生!给咱们的增援兄弟争取最后的时间!让他们赶到!保住孟旭!”“想想看!”他声音里的悲愤几乎冲破天际,带着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楚。“要是为了咱这几口活气,跑早了半步!让鬼子冲过了甘杜隆,扑向了孟旭!这场倾尽举军之力的大会战,就得完!几十万战友就得断粮断弹,被鬼子包了饺子!到那时——!”卫大海的身体因激愤而剧烈颤抖,他用军刀重重顿地,一字一顿,字字泣血:“咱们!就是罪人!是顶天立地的罪人!是咱们自己的罪人!是整个民族的罪人!是国家的罪人!是千秋万代的罪人!”他猛地指向脚下的焦土,指向满目疮痍的河山,“将来,死了都没脸!没脸下到地底!去面对咱们那些开疆拓土的列祖列宗!”“耻辱!那将是咱们身上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烙印!”喊到最后,他的嗓子几乎撕裂,声音带着破锣般的嘶哑,却爆发出更强大的意志。“把牙咬碎了咽肚子里!一个算一个!把命给我钉死在这片土里!死也要啃下小鬼子一块肉!拖!死他们!为甘杜隆!为孟旭!为咱们的列祖列宗——战!”话音落下,再无多言,卫团长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举起手中的加兰德,并且将几颗手榴弹塞进胸前的武装袋。猛地拔枪上膛,率先扑向了滚滚而来的烟尘深处。在他身后,一片沉寂中,仅存的士兵们双目赤红,低吼着握紧了自己仅存的武器,带着赴死无悔的决绝,跟随那道如铁塔般扑向死亡的身影,冲向最后的战火深渊。 “嗖嗖嗖!”最后三发巴祖卡被发射出去,打完最后的火箭弹,那些射手立刻丢弃掉发射筒!操起胸前斜挂着的冲锋枪跟上团长与营长的脚步,距离他们不到四百米的地方。小鬼子四辆战车与上百步兵正在围剿坚守在那里的兄弟!林晓校此刻只剩不到20发子弹,原本背在身后的巴祖卡早已经被丢弃。不远处的王铁早已经不省人事,这里是他们最后的阵地,整个阵地只剩6人!其中唯一一个没有负伤的就只剩林晓校,小鬼子持续进攻让他们不得不丢弃两道防线,最后只能各自为战!“啪啪啪啪”快速的清空弹匣里面的八颗子弹,不远处跟随在日军坦克后面立刻有三人应声倒下!“八嘎!立刻开炮!机枪火力压制!”日军战车车长源田龟二见到对面已经被他们压缩在一处壕沟里面的最后几名支那士兵居然还敢开枪反击!并且造成跟随在自己车组身后的三名帝国武士战死!“哒哒哒”机枪子弹不断扫射在壕沟顶部的泥土上面,溅起一窜泥浆水!林晓校快速的将最后几发子弹塞入枪膛,不过此刻头顶飞射的机枪子弹将他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