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西年,正月十六,奉天城。.d~1\k!a*n¨s-h-u¢.¨c′o?m/
一队身着土黄色制服的奉军,踏着残雪,拥着一名年轻的少将军官走出了火车站,引得无数人侧目。
这军官年纪并不大,顶破天也不过三十岁。
马靴锃亮,一身笔挺的黄呢军装,黄色肩章上,那颗五角将星在晨光中闪烁,腰间配着一把乌黑的勃朗宁手枪。
这是去年9月16日傍晚,在兴城县火车站时,张大帅随着那封手令送给他的。
正是驻吉林东部的第三军团第二十一师少将师长。
唐枭!
这张刮得干干净净的脸庞轮廓分明,只是右侧有道疤,从耳根斜挑到眉梢,平添了几分铁血军人的冷峻,让普通人不敢首视。
“师座,前面就是大南门了。”
说话这人身材高瘦高,颧骨凸出,一双大眼珠子滴溜溜转得机警,明明长着一副阴鸷相貌,开口却带着股热乎劲儿,“这一路冻得够呛,等递完拜帖,咱得找个暖和地儿喝两盅!”
军法处处长王福生,他能恢复以往状态,是被骂出来的。
昨夜在火车车厢里,唐枭见他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于是把他薅去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关好两侧车门,破口大骂了足足十几分钟。
“王二龙死了,死了!你他妈自己说的!”唐枭用力摇着他肩膀,“能干,就像个人样儿!不能干,到了奉天城就他妈的麻溜儿滚蛋!”
王二龙被骂了一头的汗,两根手指将烟头捻灭,接着后脚跟儿用力一磕,郑重其事地立正敬礼,大声道:“是,师座!”
奉天比响马哨暖和一些,年味还未散去,街道两旁悬挂的红灯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鲜艳。?狐_恋~闻!茓. !冕′沸*悦!读~
唐枭说:“二哥,你带弟兄们先去奉天大饭店安置,我带小山去大帅府递帖子。”
大帅府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八名持枪警卫肃立两侧。
唐枭走上台阶,警卫们连忙围了过来,纷纷拜年。
这些人太熟悉他了,毕竟才过去没多久,判了死刑还能从帅府西围墙法场囫囵个回来的,这位唐师长是第一人!
唐枭笑眯眯地拿出了一沓红包,每个红包里都是十张十元老头票儿。
一名机灵的警卫接过红包和他手里拜帖,快步进去了。
不多时,身着校官制服的副官俞恩桂快步走出。
“唐师长,过年好!”他拱手笑道:“大帅今早还念叨你呢!说都过了正月十五,怎么还不见你来拜年?”
“是骂我吧?肯定骂的是:妈了个巴子的,唐振羽这瘪犊子,怎么还不来磕头拜年?”唐枭哈哈一笑。
俞恩桂脸上都是笑,心里却腹诽:这小子,猜得真准,一个字都不差!
唐枭连连拱手:“俞大哥,给您拜年了!”
俞恩桂客气了两句,随即压低了声音说:“大帅年前始终在京城忙了,三十儿下午才坐专列赶回来。¨5′0′2_t¨x^t\.,c\o·m/今天要接见日本领事,让你明晚来府上赴家宴,算是补上年酒……”
唐枭原本也没指望来了就能见到大帅,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
离开大帅府,回奉天大饭店休息。
中午,一行人在城中找了家老字号酒楼。
刚进门,大厅里的食客都吓了一跳,老板都跑了出来,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谁知这些人并不跋扈,老老实实吃完饭就离开了,老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来到街上。
唐枭说:“我回去睡一会儿,小山你带二哥转转……嗯,都去吧,喝喝茶,逛逛窑子……”
都是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这段时间看到墙缝都挪不动脚儿,再不释放释放,很容易憋出毛病来。
王福生不想去,见唐枭立了眉毛,这才跟杜小山走。
“都他妈给我老老实实的,谁要是仗着这身虎皮张扬,别怪我不客气!”唐枭不放心,朝他们背影喊了一嗓子,惹得路人偷看两眼,连忙快走。
打发走了这些人,他往北市场走了。
途经太清宫,发现街道挡着围栏,问路人才知道在建有轨电车,据说今年就能通车。
之前唐枭还真没注意过,也不知道什么是有轨电车,见路边有卖报纸的,就买了一张,缩着脖子边走边看。
报纸上还真有关于电车的报道。
大意是说:
1921年,时任奉天省城警察局长王家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