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傻了眼。
这家人加一起,认识的大字都不会超过十个,自然不明白关诚这番举动,出自汪笑侬的古代剧《马前泼水》。¨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
这举动,寓意着夫妻离异,再也无法挽回。
“滚!”关诚咬着牙说。
柳父见他说了‘滚’,不由老脸都涨红了,见闺女还不动地方,扯住了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柳秀芬把住了门框。
她三弟说:“对,不能走,凭什么你说休就休?我们老柳家不同意!”
柳秀芬却说:“等等,再等等……”
“你等啥?!”老柳急了,“你不要脸,咱老柳家还要脸!”
柳母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死要面子活受罪……”
柳秀芬说:“再等一会儿,冻成冰,我就能收起来了……”
关诚拎起了灶台上的菜刀,恶狠狠道:“滚!再不滚的话,我就砍人啦!”
柳母眼珠转了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屋里老太太喊:“小城啊,别走回头路……”
关诚手里的菜刀挥舞起来。
柳家人被赶走了,可柳秀芬等水结冰的事情,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成了这一片儿的笑话。
就在小刀宴请吉林省厅领导时,唐枭也在马公馆喝酒。
马龙潭的家宴很温馨,他也见到了马家几位大哥和姐姐,马赵氏埋怨他没带老婆孩子过来。
唐枭说,开春儿自己要补办个婚礼,到时您和干爹一起去响马哨住段时间。
马赵氏说,那敢情儿好!
去郭府拜年,唐枭足足等了西天,这期间他又去了趟翟文选家。
上次庆功会后没几天,张作霖便成立了京榆驻军司令部,任命张学良为司令。
此时郭松龄己经从第三军副军长,晋升为京榆驻军副司令及第十军军长,负责统辖奉军主力驻扎在天津至山海关一线。
唐枭与郭松龄聊了约半个小时,喝了几杯茶,又有客人上门,他就撤了。
这次谈话与以往不太一样,或许也是唐枭想多了,也可能是因为郭松龄之前的话里有话,让他不舒服。
如果自己和老陈真猜对了,与此人疏远一些的好。
问题是,疏远并不是不再接触,毕竟自己是人家收编的,如果连年都不来拜,一定会被同僚骂忘恩负义。
接下来的几天,他分别宴请了大帅的贴身副官俞恩桂、宪兵队长陈海山和卫队长崔成义。
没一起请的原因很简单,唐枭不清楚三个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嫌隙。
该回响马哨了……
蒸汽机车的轰鸣声穿透了初春凛冽的空气,铁轮与钢轨的撞击声在燕赵大地上回荡。
车窗外的景色如同走马灯般掠过,唐枭倚在包厢的皮椅上,指尖的香烟己经燃到了尽头,他却浑然不觉。
西平到了,低矮破败的房屋间,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翻捡着什么。
“师座,您要的报纸。”杜小山轻叩包厢门,带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他的军靴上沾着站台的煤灰,手里攥着份《顺天时报》。
唐枭接过报纸时,铜版纸冰冷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
包厢里的暖气管道嘶嘶作响,却驱不散北地三月渗入骨髓的寒意。
《共和元勋孙中山死矣》
这九个铅字像九颗子弹,将唐枭钉在了座椅上。
死了?
连忙看下面的内容:
本报讯,中华民国与中国国民党的缔造者孙中山先生,因患肝癌医治无效,于3月12日上午9时30分在北京东城铁狮子胡同5号行辕逝世,终年59岁。孙中山先生临终前,仍心系革命事业,留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遗训,勉励革命同志继续奋斗……
车窗外,一队奉军骑兵正沿着铁路线巡逻,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革命?
到底什么是革命?
唐枭想起了那年和茉莉两个人,在孙大元帅府外看到的那面青天白日旗。
想起了在柳林乡郝家养伤的那段时间,郝义三说的革命,似乎与这些人的理念都不太一样。
作为奉系军阀的嫡系将领,他本该对这个革命党领袖的死讯无动于衷。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却在胸腔里翻涌。
兔死狐悲?
也不是,毕竟自己与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