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木板多处被指甲剥裂,遗体呈蜷缩挣扎状……超六兄,是、是活活闷死的……”
张作霖缓缓起身,好半响才哆嗦着说:“杀……杀!给我杀了他,让唐振羽杀了他!立刻!!马上!!!”
“是!”俞恩桂转身要走。
“等一下!”张作霖喊住了他。
俞恩桂不敢动。
“安排人,押回来,我要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这声音夹杂着牙齿的摩擦声,透着一股股寒意。
“是!”
走出书房,俞恩桂就听到里面传来‘轰’一声,应该是古董架被推倒了。
紧接着,‘稀里哗啦’声不绝于耳。
俞恩桂一只手扶住了墙,眼泪就下来了。
苏家窝棚。
夜里九点,通讯兵又跑进了小院子:“报,帅府来电,明日会派人接走郭军长夫妇!”
唐枭一怔,难道张军长果真说动了大帅?
这可能吗?
谁都知道大帅偏爱姜登选,不然马龙潭也不会给他打了八分,却只给郭松龄打两分!
难道自己估计错了?
想了想,还是进屋把事情说了。
韩淑秀大喜,郭松龄却说:“振羽,能不能给我找来笔墨和纸?”
“好!”
很快,团部文书就将笔墨和纸送了进来。
在农家油腻的小炕桌上,唐枭研磨,罗涛压着纸,郭松龄执起笔:
汉卿弟,兄夫妇愿速死,请酌情办理。
一、兄为国为民而战,主倡一切,勿罪部下;
二、兄历年所经营之动产和不动产,请由鲁穆庭、沈振荣、张振鹭三位军需官核清,除还债外,尽数捐同泽同学;
三……
一滴泪滴落在纸面上,他提笔半晌,终又放下。
唐枭惊讶。
郭松龄一声长叹:“就这样吧,多写也无意义了,麻烦振羽转交给汉卿……”
“明日您首接给他不好吗?”唐枭说。
“振羽呀,你是知道的,见不到喽!”郭松龄苦笑两声,“行啦,让我夫妻说些体己话吧!”
唐枭收好这封没完成的信,带着副官,告辞走了。
东屋很快熄了油灯。
黑暗中,韩淑秀问:“是汉卿说了话?”
“谁说话……都不会好用,或许……他想亲手杀我吧?”
韩淑秀掉下泪来。
“淑秀,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
“……”
步兵一团的士兵借宿在了屯子里各户农家,巡逻士兵们前后夜轮换。
王永清和部下一夜没合眼。
唐枭和陈卫熊、罗涛、丁大虎几个人就躺在隔壁邻居家的火炕上。
“大帅都说了,明天会来接他们,郭军长咋还傻乎乎地不信呢?”丁大虎说。
陈卫熊说:“你才傻乎乎呢,我也不信!”
罗涛枕着胳膊,盯着黑呼呼的天棚。
唐枭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