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接了过来,看了看说道:“是!”
“你在文章中都敢骂朕,现在当着朕的面倒不敢说了,看来,你也不是一心为公,你也怕死啊!”
于谦直起身板,说道:“忠正之臣,不避斧钺,君父有命,学生不敢不从,不知陛下想听什么?”
你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朱雄英悠悠说道:“朕有些奇怪,殿试两道题,朕考的是西南外地的去留,打通海运,还有漠北的治理,你回答的,朝廷应当主动出兵,荡平外地,漠北之地,开垦牧场,加强边防,防止北元残余势力死灰复燃,你回答的很不错……”
“既然你知道怎么回答,也明白朕想要什么答案,可最后为何要让朕停止战争,休养生息,还用秦皇汉武来阴阳朕……”
“你这前后矛盾,又为何故啊?”
于谦的策论答的很好,而且都是皇帝想要的答案,皇帝问,麓川,缅甸该不该打,他回答该打,可最后他又劝皇帝不要打。.求′书+帮, ~追′嶵,鑫~璋-结.\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
“回陛下,天下之根本在民,民之根本在安,战事绵延,甲士暴骨于野,农夫辍耕于田,府库之财耗于军甲,闾里之民疲于转输,陛下自继位以来,平高丽,收安南,荡倭寇,西域血战帖木儿,漠北鏖战草原联军,陛下之功绩已彪炳史册,然百姓负担沉重,若再兴刀兵,恐民力难支,学生于策论前半所言,是从开疆拓土,国家长远计,后半劝陛下休战,是从当下民生,百姓疾苦想,学生实盼陛下能权衡利弊,在成就大业之时,亦让百姓能有喘息之机!”
于谦言辞沉稳,目光坚毅:“学生认为,真正的盛世乃是国强民富,百姓衣食无忧,绝非户户挂白幡,家家有哀声,以累累白骨换来的一份份的捷报!”
朱雄英听后,脸色阴沉,极为难看,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朕做错了?”
“回陛下,学生绝无此意,学生是说,开疆拓土已经够了,不能再无休无止的打下去了!”
于谦的这些话,让朱雄英想起来了老爷子。·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
老爷子生前,多次说,日后为君,莫要多兴战争,可朱雄英违背了老爷子的话,快把不征之国给征完了。
“最后一仗了,打完不打了!”
朱雄英一时感慨道:“有头有尾,有始有终!”
于谦苦着脸说道:“陛下,可这一仗的规模堪比往年所有战争啊,还请陛下三思!”
朱雄英眉头一皱,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看屋里的地图了?”
于谦一愣,自己刚才就说过啊,不然怎么会问这么多。
“谁让你看的……你好大的胆子!”
朱雄英酒劲上来了,训斥道:“读了几本破书,也敢妄谈国事,说朕穷兵黩武,你一介书生怎么会知道朕要做什么!”
于谦:“……”
我本来不想说,你让我说,我就说了,我说完,你又不高兴了!
次日,清晨!
朱雄英睁开双眼,缓缓坐了起来,头有点昏沉,昨晚宫宴好像又喝大了。
“万岁,您醒了!”
老朴走了进来,并吩咐太监去打水,朱雄英自己穿好衣服,洗了漱,这才清醒一些。
“昨个晚上……”
朱雄英看向老朴。
“回万岁,昨晚宫宴,点新科进士的日子,万岁高兴,多喝了几杯,晚上就在这尚书房睡了!”
朱雄英眉头一皱,问道:“不对啊,朕记得在尚书房见个人……于谦……对,就是于谦,他人呢?”
老朴指了指大殿门口,只见于谦坐在门槛上,脑袋歪向门框,睡着了。
昨晚,皇帝喝上头了,开始的时候,还在和于谦谈论国事,后来上头了,直接变脸,先是把于谦训斥一顿,还不让他走,大喊着让于谦说出来,皇帝是怎么穷兵黩武的。